平日言行之間,更多了幾分鄭重。
這樣鮮明的態度,郁青自然也有所察覺。明面上,他從容平和,似乎也很習慣因身份被人敬重對待。實際上,心頭多少有幾分複雜。
到了不用打起精神、應對來客的時候,他的注意力還是落回鄔九思身上。
是事事留意,也是隱約有點躲著對方。
不過,後一樣心思只有郁青自己知道。
他臉上是笑,心頭則覺得自己卑劣。從前是因為傷沒有好,這才不主動提出解除道侶契的事情。可到了現在,有各種靈丹妙藥咽進肚子,也有頂級功法為自己療傷。一段時日下來,已經能說得上大好。按理來說,再沒有保留過往遺存的理由了。可當真面對的時候,郁青還是退縮。
他甚至找了很多話來說服自己。「就算這個契沒了,我也還是師尊的徒弟啊!他對我那麼上心,我是絕無半點懷疑的。既然如此,又怎麼能讓師尊為難?」
可道理是一回事,實際去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再等一天。不,再等一刻。」年輕的築基修士心想,「只要師尊來找我,我就立刻答應配合他……唉,說到底還是我不好,從前竟是不知道珍惜。」
他出神,怔然,陷入回想。
臉上的神色雖然已經有意克制了,可若是有人細細去看還是能偶爾捕捉到幾分歡喜,幾分悲傷。
到最後,又是一句:「可我實在還是應該知道珍惜的。再說,這些年裡一聲聲『師尊』叫下來,也當真是習慣啦。」
與此同時,幾次馬上就要抓到徒弟,但察覺對方神色不對,似乎還在鬱郁情緒當中,於是事到臨頭還是放棄的鄔九思:「……」
他看周遭,只覺得天一自己熟悉的人中實在沒有能為處理眼下境況提供借鑑的人。恰好又是大量他宗師徒出現的時候,鄔九思乾脆也轉過心神,一面招待旁人,一面看旁人是如何相處。
期間,也聽人提過幾次郁青的名字。鄔九思自然明白,那些修士能記住這兩個字,多半還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可幾句「少峰主之徒果真是靈秀之人,縱觀我宗小輩,實在沒有能在這個年紀、境界與之相較者」「要麼怎麼是天一宗呢,畢竟不同凡響」下來,他臉上的笑意還是更真切了幾分,道:「阿青是很不錯。」
一時賓主盡歡。
如此幾日過去,除了人人都在的場合,這對師徒還是不曾碰面。各個宗門卻已經來得差不多了,再有在路上的,也事先與袁仲林講好,待到眾人商議起作亂妖蛟的處置一事,他們會通過法器水鏡出席。
袁仲林應下,回過頭問自己的三個徒弟:「龍州、北州、雲州那邊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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