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椅落滿灰塵,佘初白掏紙擦了擦。兩個人坐一張剛剛好,不會太擠,也不會留有一段隔閡疏離的距離。
公園裡有不少人在擺攤,套圈飛鏢打氣球,生意冷清,另幾個賣冷飲糖葫蘆棉花糖的,稍微還有點人氣。
顧客多是蹣跚學步的學齡前兒童,纏著父母撒嬌耍賴,而那些深知糖精色素危害的大人,一邊瞪著吆喝煽動的攤販,一邊無奈掏錢。
這一幕不斷反覆上演,結局大致分為兩種,HE的小孩如願以償,舔著廉價甜蜜素心滿意足,BE的就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再被強行抱走。
佘初白記不太起他小時候是哪種了。
日頭偏移一分,暖洋洋的光線將人也曬得懶洋洋的。
遠遠看著木樁上的糖葫蘆一串一串減少,只剩下最後幾根,佘初白側過頭,問郎澈:「要吃糖葫蘆嗎。」
「我又不是小孩子。」
「哦。」
又是一片無言的寂靜,半小時過去。
就這樣坐在公園長椅上虛度時光,佘初白感覺內心深處乾涸已久的某片棲息地又重新一點一點煥發生機。
花兒開放,鳥兒歌唱,河狸築起堤壩,三三兩兩的野生動物從堤壩上列隊走過。
然而現實情況卻是,他們面前連一隻狗也沒路過。
佘初白天生不喜歡小動物,但就像被詛咒一般,他越是不喜歡,那些沒眼力的小動物越是圍著他打轉,以玩耍親近之名行欺壓之實。再長大一些,他的體格足以支撐他不再畏懼那些沒分寸的雞鴨貓狗,也逐漸修煉出一種令小動物們不敢近身的氣質。
但再怎麼說,在遛狗聖地連看也看不到一隻,簡直就像是,另一股神秘力量將那個詛咒硬生生掰到了兩極的另一端。
佘初白側目看了郎澈一眼,勉為其難地想,可能也還算小動物吧。
小孩子都是沒有選擇權的。
即使是被漢尼拔撫養長大,也只會一意孤行地認為自己的父親既溫柔又紳士,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是天底下最值得崇拜的人。
正如郎澈對他的盲目信任與依賴,也只是一種沒有對照組的無知。
一個又一個由思考引發的幻想就像雲朵,在佘初白眼前悠悠飄過。
佘初白從椅子上起身,去買了一根棉花糖。老式的,像蛛絲一樣一圈一圈繞到竹籤上。
等待棉花糖製作時,一隻拉布拉多跑到佘初白腳邊,朝他搖尾巴。
佘初白微微彎腰摸了摸,得到回應的拉布拉多立刻直立起來,兩隻前爪抱到佘初白腿上,將腦袋往上湊。拽著牽引繩的主人在旁解釋,這狗有吸人的習慣,沒人摸就會不開心,二人一狗的場面很是融洽有愛。
突然之間,欣喜地汪汪叫著的拉布拉多倏地噤了聲,從他腿上滑走,緊張地回頭查看,馬上面露懼色,夾著尾巴跑遠了。
佘初白也回過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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