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著才想起來：「她好像是說過。」

王迎春鼓起勇氣：「今年是宴青山呢！」

「什麼？！」胡玉震驚，可別耽誤他的大計，「真的假的？」

「是真的，」王迎春低聲道，「他們一放學就在我家附近的文體館訓練，因為宴青山沒有聲張，我以為是他不想告訴大家，所以也沒有說。」

「那你知不知道他要跳到什麼時候啊？」

「我也不清楚……」

胡玉急忙拉著她往前沖：「走走走！」

「啊——小心！」

王迎春被少年牽引著，在他喊借過借過的聲音中，從人群里擠出一條路來。

「你在哪買的發箍，耳朵好像真的呀，還會動呢！」

胡玉哈哈大笑：「就是真的。」

（187）

寺廟前面一塊空地，堆好了兩人高的木頭，里三層外三層的人已經把場地團團圍住。夕陽西沉，正是白天和黑夜交接之時，隨著儀式時間的逼近，一個光頭小和尚拎著銅鑼出來，哐當敲了一聲，人們紛紛戴上面具。

興奮的情緒在蔓延，胡玉拉著王迎春擠在人群中動彈不得。

「要開始了嗎？宴青山在哪呢？」胡玉踮起腳，看到一群身著黑衣的演員站在角落，他們都戴著漆黑的面具，除了中間那個人，他的面具是猙獰的鮮紅色。

「紅面具的是宴青山嗎？」

王迎春有點著急：「好多人啊，我也看不到呢。」

胡玉回頭看她：「你太矮了！沒關係你等我。」

小和尚圍著場地走了一圈後，走上寺廟的台階，恭敬地向人群鞠躬，而後小孩童稚的聲音響起：「敬神儀式開始——！」

人群安靜下來。

嗩吶、揚琴、皮鼓等各式樂器齊奏，舞者邁著豪邁的步伐進場。

為首的少年赤裸上半身，背後畫大力士彩繪，他左手持一把寒光四射的長劍，右手高舉熊熊火把，隨著古老的舞步，火焰熊熊，化作熾熱的長龍。

「光膀子的肯定是宴青山！」胡玉一口咬定，「他化成灰我都認得！」

「天啊！他沒穿衣服嗎？」王迎春驚呼，「他跳得好嗎？」

胡玉回過頭朝她喊「你想看他啊？」

「嗯！」

燈光照在她臉上，一層模糊的暖光。

胡玉繞到她身後，蹲下，抱住她的小腿，穩穩噹噹起來：「摟住我肩膀！」

王迎春磕磕巴巴，匆忙中抓住胡玉的肩膀：「我、我很沉！」

胡玉道：「我可是男的，力氣大得很，你快看宴青山吧！」

舞蹈表演馬上來到最精彩的部分，少年舞者站在十米開外的空地，隨著一聲嗩吶破開一切雜音，他揮動手臂，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火把精準落在篝火中——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