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面前的後輩不太滿意，「不用你出手，我自己也能破了幻境出去。」

郁輕微心中腹議，如他之前在城中所見畫面，分明絲毫沒有崩潰，以這人修為，的確能出去，但不是躺著出去，就是重傷出去。

不知曉面前人在強撐什麼面子。墨鱗還在外面，他需要快點出去了，免得對方擔憂。

「既然你無事，那便儘快找到陣眼之處打破幻境吧。」他頓了頓，加了句補充道：「自然，若道友還想留在這看看前塵往事，那不如留句遺囑，我出去後好幫你告知師門好友。」

「......」車陽霽深深看了他一眼，抬腳朝營帳外走去。

幕僚道士貼的黃符已經燒毀了一張又一張，卻依舊不怕死的朝侵襲過來的妖獸打去。曾經他就是這般和這群得天獨厚的妖獸你死我活的。

最後被背叛之後，發現再也回不到從前，凡人在妖獸、邪祟面前根本無力抵抗，他最後得一遊方道人所救，踏上了修煉之路。

抬腳走向城外妖獸聚集伸出，他因郁輕微闖入恢復的修為一揮手，掀飛數頭妖獸，周圍畫面仿佛快速一般迅速閃過，他看到自己最後見到那名起了興趣攻擊凡塵的妖修。

他驅使妖獸一波一波攻擊城池，自己卻不屑出手，最後看著車陽霽，扔給了一枚妖丹，「不如做我手下，賜你數百年壽命，便替我收服凡塵、擴大妖域吧。」

「還要......侵襲別的城池？」車陽霽喃喃道。

妖修哼笑一聲。「不想死就快吃了。」

車陽霽至今想起，若他當時真吃了，那遊方道人絕不會放過他，面對生與死，他選擇了等死，卻誤打誤撞成了生。

他轉眸看向身旁的人，若不是這人闖入，他恐怕真的活不出去，「幻境中的東西本不會攻擊你，你大可自行尋找陣眼悄無聲息出去，卻選擇了來找我。」

他眯了眯眸，郁輕微問他有沒有遺囑，他其實沒有，雖活了上千年，但他除了修煉便是在斬除邪祟妖獸的路上，這次也是專門來妖迦峰上除掉那些聚集起來的妖修的。

修界之人都虛偽至極。他向來不屑，自然沒有親朋師門。

可面前的人，他卻突然想結識了。

第56章 教訓小輩

既如此，郁輕微也噤了聲，取了幾枚丹藥給他，「車道友陷入的此處幻境是你的往事嗎？」

郁輕微隨口問道，他從不知曉往日的凡塵是這樣的。

他轉眸看向面前的人，如此說來，車陽霽已活了上千年，修為才比他高了一個境界。

車陽霽一口吞盡丹藥，掃他一眼，「修界之中，仙門百家不可能各處都顧得過來，總有蠻荒不適合修煉之地，千年前妖族也還未潰敗，凡間城池但凡闖入一個妖邪，都活不下去。」

更何況他那時還是個大妖，即便召集了城內各處的遊方道士，自己也研究著各種秘法仙術，但最終還是被妖修所擒，險些吞掉妖丹變成不人不妖的模樣。

「走吧，看下去也沒意義，本以為今日是我的死期，沒想到意識即將沉淪之際，還能再碰到一位貴人。」他自嘲一笑，他這一生，倒是有個貴人命，差點被妖獸吃掉的時候被那妖修看中網開一面，反抗被關進地牢餓死之際又被遊方道士所救，遊方道士死那一日把修為傳承給他又助他成功結丹，原本大年紀修煉幾乎不可能跨過的天塹就這樣跨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