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轉過身來,面對眼前之人,神情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他感到似乎曾經見過此人,但又確信自己從未與此人有過交集。觀察對方的氣度,顯然並非尋常官場中那些趨炎附勢之輩,故而絕不可輕易怠慢。
儘管如此,他亦不甘示弱,輕輕揚了揚自己一頭凌亂的髮絲。「怎麼,有何不妥嗎?無論如何,最終都是一死。那火藥尚未穩定,若是不幸遭遇,輕則被炸得失去胳膊、炸瞎雙眼,重則性命難保。與其如此,老子倒不如……」
他斜眼瞥了眼前人一眼,似乎被對方的氣勢所震懾,收斂了些口道:「不如安心在大牢中等候秋後問斬。」
「哦,此言當真?」
鏡塵微微頷首,目光落在牆上所書,「你此般神態,似乎心中牽掛頗多,全然不似一位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之人。」
那人眼中灰濛濛一片,緊盯著鏡塵,突然後退數步,似乎如此便能守護住自己所書之物。
鏡塵微微勾唇,「李小六,李家莊員外二公子,右足稍跛,三十出頭,淫人妻子反而將事主一刀斃命,被判了極刑倒也不冤。不過,閣下倒是很有本事,將跛足治得完好如初。只是這治跛足是用壽數換的不成,閣下哪裡像是三十出頭,五十也有餘了吧。」
在被問及要害之際,該人即刻失去了先前的理直氣壯,轉而變得支吾其詞。
「閣下自是不肯,倘若外出之際遭人識破身份,必將暴露無遺……然本王心中疑惑難解,閣下有何通天之計,確保秋後得以免遭斬首之禍……」他言及此處,語氣中透露出絲絲戾氣,目光隨之轉向趙懷韜。
趙懷韜心中頓時緊繃起來,對於換囚之事,他並非毫無了解,只是初時曾有些心緒不寧。然而,隨著時日推移,在師爺的反覆提及下,他難以事事銘記於心。方才攝政王所提及的種種細節,他竟全然不知,此刻方才憶起,卷宗中確有簡要記載此事始末,只是他未曾深入探究。
他也顧不得地上泥污跪在地上,扯著嗓子喊道:「王爺,微臣冤枉,微臣並不知情。」
攝政王伸出手臂將他制止住:「你先別嚎,讓這位倒說說看。」
那位死囚突然回想起當年離開奕軍之際,曾遠遠地瞥見過那位身姿挺拔、風采卓絕的攝政王。
隨後,他又陸續聽聞攝政王在重掖山一戰中力挽狂瀾以及整治沛河……每每想起這些,他不禁深感惋惜,悔恨自己生不逢時。想當年,他在奕軍中效力,隸屬於房淞二子房戈麾下,然而卻屢遭其刁難,最終懷著滿腔怨恨離開。
他立刻跪地叩首道:「王爺,罪人自知罪孽深重,現願承擔炸開河道之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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