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互不干擾的做自己的事情。

方知艾讀書時，其實成績並不好。奶奶不想他拿著高中文憑，出來做辛苦的工作。她打聽了許久，讓方知艾當個美術特長生，這樣對文化分數的要求就沒有那麼高。

方知艾有一點美術基礎。小時候父母還恩愛時，他學了幾年的美術。後來父母離婚各自成了家。方知艾沒人要，只有奶奶願意撫養他，但是退休金只能保證他吃飽穿暖，維持日常開銷，興趣愛好沒有能力去培養。

到了高二，奶奶把準備給方知艾上大學的費用拿出來供他學習美術。可惜好景不長，高三的上學期，奶奶下樓梯摔了一跤，從此方知艾就成了沒人要的了。

褚淵工作之餘，抽空瞄了一眼方知艾的作業，一張A4紙上的數學習題，錯了大半。方知艾低著頭，在草稿紙上苦算，然後把錯誤答案填到括號中。繼而接著往下算。

「作業難不難？」

方知艾捂著習題不給看，靦腆的搖搖頭。

褚淵瞟了一眼習題，「慢慢做，不會的問我。」然後他站起來，在書架上抽了一本書，靠在椅子上看。

方知艾呆呆的看著他，然後慢慢的寫作業。

褚淵總是不經意間瞟一眼，發現方知艾寫作業真的很磨蹭，他秉執老師的名言，這道題不會就趕緊寫下一題，不要耽誤時間。然後寫到最後一個大題發現自己還是不會，再往前面一看，前面的大題也是空著的，頓時困頓又頭大。

褚淵覺得好笑，他適時的說：「我工作忙完了，給你講一下題目？」

方知艾點點頭，羞紅了臉。

褚淵站起來走到他身邊，然後坐在桌面上，一條腿支著地。他拿起方知艾的草稿紙，發現方知艾做題思路混亂，切入口是對的，但是思路錯了。一道題做下來，數據胡拼亂湊，中間的銜接斷了，他還能強硬找個相關聯公式套用，後來數據缺失，算不了才放棄了。

不能說不鑽研刻苦，但一定一竅不通。

「這幾個題題型差不多，套用的都是那幾個公式。我把這個最經典的題目講了，然後其餘的你可以按照這個思路來。首先，來看這個集合，得出結果後，根據題目的隱藏條件，也就是這句話。」他用筆尖劃出題目上的一段文字，「把這幾個接過剔除，接著......」

方知艾聽著褚淵輕柔的聲音，視線不知不覺從紙上轉移到褚淵的臉上，呆呆的看著他不斷開合的嘴唇。

「我講清楚了嗎？」

褚淵握著筆演算完整個過程，在最後一個公式下劃下橫線，筆尖暈染出一個黑點。許久等不到答案，他低下頭，和方知艾對視。

方知艾眨眨眼，白淨的臉上露出乾淨的笑容。

褚淵抬起手捧著方知艾的側臉往下壓，用筆敲敲草稿紙。

方知艾低著頭羞紅了臉，一隻手握拳橫在面前，一隻手握著筆，筆尖快要把草稿紙戳穿了。

褚淵拉了拉草稿紙，「需要再講一遍嗎？」

方知艾立馬搖頭，對著褚淵演算的過程琢磨，然後恍然大悟。其實老師出的題目並不難，但是他腦子真的轉不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