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是一件讓方知艾覺得很痛苦的事情，內心裡的排斥讓他根本就學不進去一點東西。褚淵和他練習常用口語時，方知艾說得坑坑窪窪，聽不懂也不知道回哪句。褚淵目光沉靜的看著滿臉通紅局促不安方知艾，許久，褚淵放下翹起的的腿，站起來，「算了，不學了。」

方知艾並沒有感覺到輕鬆，反而更加的羞愧。他覺得褚淵對自己應該是非常的失望。他陪著自己學習這麼簡單的東西，褚淵已經是在浪費他個人的黃金時間，自己卻什麼也不會。

方知艾這樣想著，心率開始加速，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褚淵進屋拿了一本書出來，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他的眼睛雖然盯著書，眼裡卻是一片空白。

褚淵眨眨眼睛，方知艾的狀態他看在眼裡，心裡也很清楚，方知艾不是一個求上進的性格。他和社會中大多數的Omega一樣，全心全意的依賴著自己的alpha。自己要求他獨立，在對方眼裡算得上一種alpha對完全標記的Omega的拋棄和嫌惡行為。但褚淵更希望他能夠提升和充實自己，讓靈魂和思想更加的自由和豐富。褚淵不希望方知艾和社會中被故意貶低價值的Omega一樣，被賦予只有生育功能的菟絲花。然而，無論自己怎麼引導，方知艾都抗拒和牴觸，有些時候，褚淵也覺得萬分的疲憊無力。

方知艾纏繞著手指，偷偷的看著褚淵低頭看書的側臉，怕他就這樣無視自己，又怕和他對視。他不停的吞咽著口水，心跳加速。他站起來，大聲道：「我去喝口水。」

褚淵沒有給予任何反應。

方知艾也不敢看他的反應就跑進屋裡，他假模假樣的倒了一杯水，眼角瞟向陽台，確認褚淵不會回頭之後，快速的從包里拿出一個白色的藥瓶子，迅速的倒出藥片，數也不數的注視著褚淵的背影吞咽下去。

心虛作祟，方知艾手腳發軟，眼睛發紅地看著褚淵始終動也不動的背影，抱頭蹲下來，藏在床的一側的陰暗中，茫然無力的眼神空白的盯著久遠的地板。

方知艾不敢這樣維持太久，他走向褚淵，低著頭，「對不起，我現在開始認真學習，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褚淵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我沒有生氣。」他想說學習是一件對你絕對有利的事情，但是方知艾知道卻無所謂，雙方的思想高度不在同一層面上，顯得任何時候的溝通都很無力且無效。

方知艾唯唯諾諾地拿起平板學習，顯然覺得褚淵就是在生悶氣。方知艾學習得很痛苦，英文字母的排列組合他記憶得很困難，好像一堆扭曲的線條在他眼前跳舞，他只能死記硬背，效率極低，還擔心褚淵不滿。

方知艾想，他和褚淵站在一起時，外人咋一看，覺得萬分匹配，賞心悅目，但若是方知艾一開口，或者一動作，就和文雅又犀利的褚淵顯得格格不入。

學習到傍晚，褚淵終於開口，讓方知艾休息一會兒。

一個月的時間過得很快，方知艾還沒盡興，思念也沒述盡，時間就過完了。

兩個人吃飯後，在馬路上悠閒的散步。橙紅色的夕陽染紅了天空，飛鳥掠過頭頂，孤獨的歪脖子樹屹立在路邊，樹幹上掛著一個寫滿字母的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