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峰沒再讓人動手，直接拋出了選擇讓他選。

顏清隨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父親，您一定要這麼逼我嗎？非得做得這麼絕情？」

紀遇安也沒想到顏峰會給自己的兒子出這種類似我和你媽掉水裡你救誰的送命題。

顏清隨走到父親面前，父子倆相望許久，原本已經止住的淚水再度落下，顏清隨硬忍著沒有哭出聲，緊緊抿著唇，就這麼看著自己的父親，但是眼淚就像打開了匣子，流得無聲無息卻愈流愈急。

看得紀遇安心抽痛，是他的錯！如果阿隨沒有遇到他便不用面對這種艱難的抉擇。

顏峰轉過頭，不再看顏清隨，這是他最寵愛的小兒子，他怎麼可能不心疼，但跟家族榮譽相比，他還是選擇了後者。

「父親。」顏清隨從身上摸出一把匕首直接抵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刀光閃爍，甚是嚇人。

「小公子。」大家都嚇壞了。

「阿隨。」紀遇安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

顏清隨轉過來看他：「放心，我不會做傻事。」

顏峰見此手微微顫抖，這是他始料未及的，這個小兒子從小就倔強固執，他不想做的事情逼不得，所以自己才一直縱容著他，沒想到還是縱出了意外。

父子倆繼續對視。

最後顏峰痛心疾首地指著紀遇安大聲質問道：「你就這麼在意他嗎？他就這麼重要？重要到你可以拋棄自己的父親，拋棄自己的家人！」

「阿遇於我，有他……有我，父親給的選擇我無法選，但是我也不會讓父親為難，父親想要的，兒子給不了，請恕兒子不孝。」

顏清隨說完，「撲通」一聲，對著顏峰就是重重一跪，同時給他磕頭禮拜。

等抬頭的時候，一個使力，匕首划過他精緻絕美的右臉，血滴飛濺。

「阿隨。」紀遇安最先衝到他身邊，喊聲都帶著顫抖和哽咽，想碰他的臉又不敢碰。

他只覺得自己也要跟著窒息了，他知道顏清隨在意自己，卻沒想到在意到這種程度，會以這麼慘烈的方式來爭取。

其他人都被顏清隨突如其來的行為嚇蒙在原地。

「別擔心。」顏清隨握住紀遇安的手反而安慰起他來。

而後轉頭看向顏峰緩緩道：「父親，當初我自毀名聲你還是要送我去二皇子府，那我自毀容顏呢，就算二皇子府不在乎我的名聲，如今我容顏已毀，我就不信他還會收下我，大鄴朝有規定，容貌有損者不得入宮門王府，這是我能給父親的交代了。」

顏峰大為震動，雙腿打顫著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確實是有交代了，但是恐怕他也要失去這個兒子了。

「罷了。」顏峰擺擺手，終究是心軟了，再逼下去不知道還能出什麼事，他有氣無力的看著小兒子：「再領十棍家法，你們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