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點開收件箱看看，卻有有些踟躇，畢竟看別人的郵件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

可越糾結，眼前的郵箱就越像有個鉤子似的吸引著她，手也不自覺地想要按下滑鼠。忽然，她注意到穆西山的草稿箱裡竟然躺著十幾封郵件，她一下子就來了精神，捨棄了罪惡感，毫不猶豫地打開了草稿箱。

第51章 雁字回時月滿樓（一）

蘇曼，

荷蘭不像北京，到底還是更冷些，你又向來怕冷，別貪玩，注意保暖。

如果是去年，你還在我身邊，你感冒了我也會給你一顆糖，算是你好好吃藥的獎勵。可畢竟這些都是如果，而你也不願意相信這些如果。

那天見你，總覺得你比以往多了些活力，倒不是說你親我時有多熱烈，而是你的眼裡少了些負擔，多了讓別人可以進入你生活的空隙。我很高興，你有這些溫暖的室友，我沒能讓你感受到的愛，他們教會了你。

我接受你的歉意，因為我確實為你做了這些，但我也不應該接受你的歉意，因為是我發自真心想為你做這些，不需要你感謝或致歉。

穆西山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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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

北京的天氣也漸漸暖和起來，院裡的玉蘭有要早開的跡象。

你們在運河邊發現的鴨子Joan睡在哪兒？如果睡在客廳，恐怕你們的家具都會遭殃，Lise尖叫也情有可原。我小時候老太太也養過一隻鴨子，白天放出來溜達溜達，晚上就睡在一個紙箱子裡，箱子裡還有我放的一個娃娃，幾天後箱子裡已經不堪入目。後來這鴨子長大了，被我大爺拿去做了烤鴨，自此之後我就再沒吃過鴨子。

恭喜你得了全班最高分，也恭喜你，有個長得像Christian Bale的教授。

看得出來，你也不是很想我，畢竟有個像Christian Bale的教授，畢竟你隔了一個月才又寫了信。

穆西山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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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

祝賀你能戰勝自己的恐懼，重新開車。我一直想告訴你的，那次的事故不是你的錯，我們也沒有受傷，你的車開得很好，再無需擔心什麼。只是，我走得太匆忙，還有很多想說的，都沒說成。

羊角村也是當時我想和你一起去的地方，也是同樣的原因，都沒能成行。

既然你是坦誠的，我也想對你坦誠些，和你說說在阿姆斯特丹的事兒。

我當時確實生了氣，氣你不理解我對你的愛，也氣我對你的抗拒無能為力。我和你說過，這世上的事兒，我從不覺得困難，只你讓我力不從心。但我也不該這麼生氣的，你有你的心魔，我無法感同身受，也把它想得簡單了，我也不該把你一個人丟下，不該說那些氣話，不該讓你再一次一個人。

可能當時失望的情緒更多些，讓我覺得我繼續留下會像個笑話。所以，我被我的自尊心催著回了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