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被水打濕的衣衫垂落而下,輕貼著她的腰線,隱隱透著膚色,她整個人也仿佛真的剛被人從水中撈出,濕漉漉的發尾不住向下滴著水。
而那環抱著她的青年則仍是閉目而坐,仿佛睡著了一般。
銀霜般的劍印在他的眉心流淌著螢光,因那垂眉闔目的姿態,他的五官寧和得幾乎透出了一種悲憫的無情,仿佛是一尊安靜的玉石神像,潔白而冰冷,令人不忍褻瀆、不敢觸碰。
雲挽不明白她為何會做這樣的夢,又為何會在夢中以這樣的姿態坐在沈鶴之懷中,仿佛從水中鑽出的魚妖,伸出生滿鱗片的魚尾,又將濕漉漉的身體擠進他懷中,蹭髒他潔淨的衣衫......
她恍惚間,心底莫名生出了一種強烈的罪惡感,但她卻並未鬆開摟住他的胳膊,因為她太疼了,疼得她冷汗津津、不住驚戰,仿佛與空氣接觸的每一寸皮膚都被鋒利的刀刃滾過,那疼痛感又扎入骨髓,唯有緊靠入那微涼的懷中時,才能被他周身散發而出的寒氣壓制減輕。
她沒辦法放開他,甚至忍不住愈發過分地向他懷裡貼去,潮濕的烏髮很快打濕了他的衣衫,雲挽聽著他平穩的心跳,感受著他胸口散發出的淡淡暖意,呼吸也終於稍稍緩和了下來。
「師兄,」她輕聲問他,「你睡著了嗎?」
沈鶴之並未回答她,只有細微的呼吸聲縈繞在她頭頂。
雲挽不禁抬起頭來,她覺得這場夢實在太過綺麗,月輝如輕紗垂落,照出一片朦朧夜色,她仿佛受到了某種強烈的蠱惑,心底生出了難消的渴求,令她想要得到更多來自他的觸碰,仿佛只有與他的氣息相融,那份存在於靈魂深處的疼痛才能徹底消除。
她的鼻尖蹭上他的側頸,順著淡青色的血管上滑,觸上他的下顎,雲挽忍不住張嘴,咬住了他的脖子。
因修得一身精純寒氣,他的皮膚總是沁涼,但那肌膚之下微微跳動著的血管,卻溫熱而鮮活。
雲挽的牙齒順著那柔韌的血管一寸寸啃咬,出於本能,又不得章法,因此她並未能汲取更多來自他的氣息,反而令心中的渴求變得更加強烈,幾乎讓她生出了幾分煩躁。
沈鶴之仍未理會她,仿佛她此時正纏抱著的青年真的只是一尊冰冷的玉石像,並不被身外的亂象吸引,更不會突然活過來。
雲挽莫名就產生了些許惱怒的情緒,她仰頭看向他:「師兄平日裡不理我就算了,為何在夢中還是不理我,既如此,又何必出現在我面前?」
青年仍未動,仿佛並未聽到她的話。
他的呼吸很輕,但如此近的距離下,雲挽還是能感覺到他噴吐而來的鼻息,那隱約的冰寒之氣依舊蠱惑著她,令她無法移開視線。
鬼使神差之下,雲挽突然做出了一個大膽的舉動。
她坐直上半身,摟著他的脖子慢慢向前靠去,嘴唇便這般輕輕貼上了他的唇。
那是如想像中一般的微涼的唇,卻並不似玉石那般堅硬,更不帶任何鋒利的稜角,柔軟得出乎了她的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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