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跪在地,眼前是猩紅的血色,而在那血色之後,則是白茫茫的一片。
他微微愣怔,視線也突然變得清晰。
他看到了漫天的大雪。
一片淨白的霜花,帶著冰寒又熟悉的劍意,落在了他的掌心。
他的劍氣......失控了。
額間的劍印仿佛在發燙,又好像是他身體之中正有什麼在哭泣悲鳴,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失控,令他都禁不住微覺駭然。
......
思過崖的竹屋中,雲挽被謝玉舟扶至了窗邊的藤椅上。
阮秋楹便給她倒了杯熱茶。
謝玉舟仍在那絮絮叨叨,雲挽賭咒發誓了好半天,保證在孩子出生前,自己絕不會再一個人外出後,他才終於消停。
屋中難得安靜了下來,但一直盯著雲挽肚子看的阮秋楹,卻突然開口。
「雲挽,」她破天荒地問她,「如果日後沈鶴之知曉了這個孩子,又回來找你,想對你負責,你會接受他嗎?」
這是阮秋楹第一次問起這個,或許眼見著孩子要出生了,她還是有著她的憂心。
雲挽的神色也果真稍變化了幾分,她眼底的笑意慢慢淡去了,像是在認真地思索,又像是有些落寞。
這個問題,她其實考慮過,或者說,自她知曉自己懷了沈鶴之的孩子後,她就一直在考慮。
但直至此時,她仍沒有確切的答案。
她其實已經將他放下,但也其實......並未放下。
她雖已徹底看開,不再有執念,但這並不代表她不愛他。
她一直愛他,既是師妹對師兄的愛,也是男女之愛,甚至在有了這個孩子後,那份愛意便好像慢慢沉澱,變得愈發濃郁。
她甚至覺得,她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再愛上別人了。
若是他當真來找她,若他當真堅定地選擇她,她真的能拒絕嗎?
或許當初便是因考慮到了這個,她才會在那封離別信中,說她心中所愛,始終是小師叔。她想,這樣,他大概就不會再為了所謂的責任而再來糾纏她了......
「你們看外面!」謝玉舟突然站起身來,吃驚地指著窗外。
雲挽和阮秋楹轉頭看去,也露出了詫異之色。
窗外是一片潔淨的雪色,雪花隨風飄落,屋外的樹上,已積上了一層厚厚的白絨。
「怎麼會下雪?」謝玉舟已走至窗邊,「蜀洲幾乎是從不下雪的,據記載,上一次下雪還是三百年前,而且還是這麼大的雪,真是聞所未聞......」
他伸手推開窗,便有寒風吹來,將他吹得打了個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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