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雀躍得過了頭,比青蛙還活蹦亂跳。
余大叔冷眼瞧著,心想,肯定是要作怪了。
作怪的話,就說明壓根兒沒有「毒」。那她究竟怎麼弄死那人的,就非常有意思了。
這念頭剛掠過,她果不其然絆了一腳,人在台階上摔了個狗啃泥。摔得幾乎可以亂真。
罈子「哐當」砸在石階上,碎成五六塊。「毒液」全打翻了。
蓮寶慘叫一聲,伏在階上疼得直抽搐。
階上階下陷入死寂……
樹上的雀子發笑似的「碴碴」了幾聲。
許久,她艱難抬起一張欲哭無淚的髒臉,「我不是故意的。這下怎麼辦?唯一的證據沒了,義父肯定要不信我了……」
余大叔噙著冷笑瞧著她。眼神像要剝皮。
蓮寶蠕動了幾下,嘴裡「嘶嘶」抽著氣爬了起來。香灰被汗糊開了,一張臉不人不鬼。
她肢體打顫,老太太般佝著腰朝他走。折了翼似的,一身慘烈。
他冷笑出聲。
她被他笑毛了,硬著頭皮嬌嗔,「義父這樣笑搞得我像裝的一樣。我真摔啦,膝蓋都摔腫了。」為了表示不是裝的,她又是猛一陣齜牙咧嘴,眉心劇顫。
余大叔說:「再叫義父,別怪老夫請你吃頓家法。」
蓮寶和稀泥地笑,「好,那我就放在心裡叫吧,不喊出口了。」
「東西沒了就回去吧。滾上來做什麼?」
她小心翼翼覷著他,「現在毒沒了,我不能向你證明了。可千萬別惱我,莊戶人家活命不易啊。這事兒你別往外說啊,好不?」
他冷眼睥睨著她,絕不鬆口。
蓮寶又覷他一眼,伸手扶住石桌緩緩往下坐。腰直挺挺的,一點一點往下沉。身子似比懷胎的婦人還沉重。
終於坐定了,她的目光悠遠地飄向河面,掏心掏肺倒起身世苦水來,「我打小沒個爹,娘身子不好。日子過得艱辛啊。跟您掏心窩子說句血淚話,我是成天盼著能快些嫁人的,沒想到被劉二帽害得親事都黃了。我對付他難道不情有可原?」
「成天盼著嫁人……」他緩慢地重複道。
這像閨中的大姑娘說的話麼?
蓮寶臉不紅心不跳,繼續說,「就算為大叔著想,這事兒漏不得。當時你我都在場,一個被揪出來,另一個也得現形。您說,在別人眼裡你我誰更像兇手呢?」
逼急了,反咬一口的事我可幹得出來。她的眼睛微微一橫,把這潛台詞送了出去。
他的眉毛一揚,「哦,敢威脅老夫了?」
蓮寶連忙把身子撅直,滿臉堆起小人物的笑,「怎麼可能!借我一副狗膽也不敢。我就是想說咱現在應該團結,互相保護!你想哪去了!」
她把手一揮,全盤勾銷先前的話,「嗨,我這些話真是多講的。您這樣的人會跑去跟惡棍嚼舌根子?打死我也不信。我瞎擔心什麼。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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