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冬禧抱著骨灰盒,安靜地坐在外面,其實她對魚憶水的死亡早就接受了,因為魚憶水給了她半年的緩衝時間。
魚憶水躺在病床上躺了半年,終於,他死掉了,死於肺臟枯竭。
這半年,魚憶水一直昏迷不醒,他的腦細胞死亡了百分之三十,醫生說過,魚憶水醒來的機率為零。
可是魚安和魚冬禧卻永遠抱著那渺茫的希望,期待在某一個清晨,魚憶水能醒來。
但期望終究是要落空的。
「爺爺怎麼樣了?」魚冬禧已經很久沒開口說話,再一開口,嗓子就像被砂紙磨過一樣,嘶啞極了。
「爺爺已經醒來了,放心吧,陶隱爺爺陪著他呢。」秋綏坐在魚冬禧身旁,眼神很擔憂,若是可以,他恨不得替魚冬禧承擔這份痛苦,可他知道,這樣的傷痛,只能靠魚冬禧自己熬過去,別人忙不了她。
在聽到魚憶水去世的消息的時候,魚安就直接昏迷過去。
魚安的年齡也不小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秋綏不知道魚安是否還能釋懷。
安葬的墓地還沒準備好,魚憶水的骨灰暫時被寄存到殯儀館,魚冬禧和秋綏乘坐公交車往縣裡趕。
「先去醫院看看爺爺吧。」魚冬禧摁開手機,已經晚上九點多了,「算了,明天再去看爺爺吧。」
兩人回到魚冬禧的家,魚冬禧坐在廚房的餐桌前,盯著正在運作的水壺,久久不說話。
「冬禧,我一會兒幫你和老師請幾天假。」
「嗯。」魚冬禧不再說話,雙眼空洞地望著前面白色的瓷磚,她的臉色蒼白,幾乎就像這白色的瓷磚一樣,沒有絲毫血色。
秋綏看了眼冰箱,裡面空無一物。
「冬禧,你在家等我,我去給你買點吃的。」從昨晚到現在,魚冬禧滴水未進。
魚冬禧沒有回答,秋綏不放心魚冬禧自己待在屋子裡,可魚家在縣城沒有親戚,眼下能用的人手有限,秋綏又叮囑了魚冬禧一遍,才三步一回頭地朝著外面走去,他打算去便利店買點什麼吃的。
魚冬禧安靜地坐在屋子裡,「咕嚕咕嚕」的聲音響起,魚冬禧低下頭,擦了一把眼淚。
魚冬禧好累啊。
她現在身心俱疲。
忽然,敲門聲響起,魚冬禧使勁摸了把眼淚,然後拍了拍臉,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一點,她不能讓秋綏看出來自己此刻的脆弱。
門打開了。
站在外面的不是秋綏,而是許久未見的葛楠。
葛楠穿著一身肅殺的黑色長衣,她看著魚冬禧,張了張嘴,半晌後,才終於說了第一句話:「冬禧……」
「你怎麼來了?」魚冬禧沒什麼表情地看著葛楠,分辨不出她的喜怒哀樂。
葛楠嘆了口氣,道:「我聽說你爸爸的事情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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