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尊重你的選擇。」

許久，林書翎才回答陸成晏的話，沒想到陸成晏會這麼在乎白鈺的感受。

心理治療本身就是把已經結痂的傷口，重新剝開去縫上，這麼一直反反覆覆。

可是如果不經過外界的干擾，心理病是會殺死一個人，讓一個人痛不欲生的東西。

當初他會選擇心理學，就是因為沈亞軒。

「作為醫生，我想跟你說，他的病情真的不能拖。作為朋友，我尊重你的意願。」

林書翎知道陸成晏的性子，還是要跟他說了，這件事情必須慎重考慮。

「嗯，我知道，再等等吧。」

陸成晏點頭，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從白鈺的發作來看，這個東西足以殺死白鈺。

「不過，他這個反應算短的，你才進去一個半小時就出來了。」

林書翎分析道，「我可是見過有的病患到最後發狂，強行打了鎮定劑的。」

「是嗎？」

陸成晏對於這個不懂，完全就是知識盲區。

林書翎喝了一口茶，沉默半晌繼續道：「看得出來他很信任你，而且你身上的氣味等等都會影響到他。」

林書翎靠在沙發上，回想起來剛進去那會，「我剛進去的時候，他禮儀都很到位。」

「在我問到他小時候的時候，他的神情變了，警戒敵意。」

「由此可判斷，白鈺就是小時候得的創傷後應激障礙。」

陸成晏點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麼，面色凝重，「他小時候六歲前的記憶都沒有，這有什麼聯繫嗎？」

「暫時下不了結論。」

「人類的大腦在兒童時期的發育尚未成熟，記憶力不完善以及語言發展的限制，都會導致人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

林書翎做了個比喻，「就拿你我來說，陸爺你記得多少小時候的事情？我反正記不清多少了，記憶中都是六七歲後的一些零碎片段。」

陸成晏很認真的回想了小時候的事情，很多都已經成為了泡沫，留下來的也只是隻言片語，「嗯，確實。」

「所以，他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很正常。」林書翎道。

陸成晏沉默，他總覺得忽略了什麼，應該有塊拼圖不知道被丟哪去了，現在就差這一塊拼圖。

手機突然劇烈震動響起，陸成晏見來電顯示-未知號碼，眉頭蹙起，還是接起了電話。

「阿晏，是我。」

陸成晏聞言，眸子微縮聲音清冷，「沈叔。」

電話那頭很吵亂，像是在大山裡頭，還有車子陷入泥坑裡出不來的動靜。

還有人吵鬧著說著方言，聽不太真切。

「接下來記住我說的話，誰都不要相信，沈卿的易容術是你白姨教的，能以假亂真。」

「刑天逃去京城了，沈卿也沒有抓到。白鈺的身邊不能離人，你保護好他。」

話音落，電話也掛斷了，陸成晏在撥打過去，已經顯示是空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