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緊隨其後的就是鍾氏集團瀕臨破產的傳聞。
這樣轉變劇烈的走向讓眾人摸不著頭腦,不過礙於記者們對陸景湛慣例的惡意揣測,大家迷惑一陣後便紛紛整齊劃一地表示:這是陸氏在過河拆橋。
可惜外界鬧得再沸騰,這些聲音都吵不到陸景湛本人的耳朵,忙完公務,他又開始忙別的。
他最近在籌備婚禮,必然與鍾氏無關,跟家裡某個討厭他的小心眼病人有關。
他從前對這種大張旗鼓勞神費力只為綁定關係的熱鬧無甚感覺,並認為這莫名其妙且多此一舉,包括在決定籌備婚禮的那天晚上他也是這麼覺得的。
但如果讓眼下一切變故發生的源頭是婚姻,那麼他願意以婚姻結束,只要能回到從前。
可真正實施起來,他又跟之前兩模兩樣了,從策劃到現場都親身參與。
某個下午在選擇桌布顏色時他犯了難——他發現自己不知道江言喜歡什麼顏色。
於是嚴謹的陸總當天晚上就決定回家求證,在熱汗岑岑間惡劣地朝哭個不停的江言索要答案。第二天滿面嚴肅地頂著臉上一枚鮮艷的巴掌印,在一系列藍色中決定了卡布里藍。
籌備婚禮需要花很多時間,可他一點不覺得累,甚至隨著婚禮日期的靠近,他心中隱秘的期待更盛。
陸景湛善變地想,人的一生里或許確實是需要一些隆重的儀式去盛放滿腔四溢的愛意的。
繁忙的一切匆匆在婚期的倒數第三天被準備完畢,陸景湛難得在日落前回家。
初冬的風裡已經有了蕭條的冷意,公路兩邊的綠化樹被吹得只剩樹幹,半山別墅卻還綠得盎然生機,像冬季里獨自熱烈的夏天。
陸景湛回家先去客房洗了個熱水澡,等身上暖起來了才去找人。
江言不在常待的梔子溫室里,陸景湛就去書房看了看,地上胡亂擺著幾本翻開的書,列印的文字旁有江言歪歪扭扭的筆記。
陸景湛最近的心情好得特別,看見這貓爪印般可愛的字跡後不自覺勾起笑,輕輕用指腹摸了摸已經風乾的墨水,神情像在輕揉疼愛的小孩兒的頭。
他最後去臥室,並斷定人一定在裡面。
門打開,江言果然在陽台上站著,只穿著單薄的睡衣,盛放的天光讓他的背影有些飄渺夢幻。
陸景湛可以改變季節的顏色,卻不能改變風的溫度,絲質睡衣隨風貼合在江言的腰身,勾出勁瘦的線條。
他又變瘦了,有醫生在也無濟於事。
只是一截變瘦的腰,就把陸景湛這幾天殫精竭力為自己帶來的快樂輕易擊垮。
他的視線被穿過江言而來的冷風吹得模糊,像有無數細碎融化的冰棱。
江言對此無知無覺,還在跟枯萎的梔子花聊天:「我不知道呀,可能明年吧。」
陸景湛不知道梔子花悄悄對自己生病的愛人說了什麼,江言就小小地笑了聲,說:「對呀,燕子很怕冷,可能春天就回來啦。」
陸景湛一步一步走到江言身後,全身像生鏽的鐵架,每一步都從內到外地鈍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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