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江言。」
語氣平靜無波,好像他們之間分崩離析的過往都不存在,好像江言的二十五歲生日那年陸景湛並沒有訂婚,他們依舊維持了和諧的情人關係至今。
可現實是江言也抬頭看他,說:「早上好,陸先生。」
陸景湛的眼睫顫了下,在眼下打出寂寥的陰影。
江言又轉頭看向何助,點頭道:「何先生。」
何助身為特助,業務能力和人情世故都不是蓋的,立刻走上前笑道:「江先生,和朋友來逛商場?」
他知道自己老闆想知道什麼,於是幫他用自己的嘴問出來。
江言往旁邊側了下,給他們一一介紹。
聽到自己名字,孫思誠抬頭,跟陸景湛落在自己身上許久的涼涼目光對上,挑眉笑開:「你們好。」
他看一眼就知道這人有病,心理上的,眼神陰惻惻的,跟個鬼一樣,對自己的敵意簡直要寫在臉上了。
江言上次就是看了眼這男人之後調頭離開了,結合江言剛說的不良習慣,孫思誠估計這男人是江言之前的金主,並且這段金錢關係發展出了感情,還沒得善終。
陸景湛的眼睛隱在睫羽下,照不到光,像深邃的井口,黑得發冷,依舊盯著孫思誠。
他最討厭江言身邊這些打著朋友的幌子卻有所覬覦的東西。
孫思誠手機突然響起來,他對眾人示意了下:「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礙眼的人走了,何助也很識趣地退到一邊「處理公務」,獨剩了江言和陸景湛站在一起。
江言脖子上的圍巾在陸景湛眼裡映出個紅色的點,搶眼得很,他恨不得立刻動手摘下來。
「他既然只是你的朋友,為什麼給你戴圍巾?」陸景湛問他,雙手牢牢插在兜里,壓抑著什麼。
語氣依舊是單純的詢問,沒有任何反問或者責問的意思,因為他從來沒有這樣的朋友。
心理醫生說他有情感缺陷,性格很淡漠,沒有正常的人際交往認知。
所以陸景湛願意現在開始學,從江言身上學,哪怕太晚了。
但江言靜默了會兒,對上陸景湛安靜等待答案的眼睛,平靜地反問他:「你又認識哪個公司的老總是他的上司嗎?」
江言經過一段時間完全自由肆意的生活,其實已經漸漸淡忘了過去的疼痛,更何況他本就不是什麼嬌花。
他一直都只是一株野草,一片任人踩踏的青苔,偶然被陸景湛發現後帶回去精心養護而已。
外力施加於他的疼痛不過是家常便飯。
但陸景湛不一樣,他是把自己捧起來帶回家的溫暖掌心,所以這片掌心扇過來的巴掌也是最疼的。
他曾完全信賴陸景湛,同時也對他最苛刻、最嚴格,他要自己這顆卑賤野草是陸景湛花園裡的唯一。
做不到,他寧願捨棄這片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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