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平時感覺還挺舒服的椅子此刻卻讓人如坐針氈， 手裡也好像拿著的不是槍， 而是燙手的山芋。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林岐強調。

原愔浙嘆了口氣。

林岐第一次覺得他聽起來有些無奈，緊接著就聽他道：「我並不是有意要將我的想法瞞著你， 也沒有矇騙你的意思。我完全尊重你的想法， 你也不用因為覺得我是你的老闆而不好意思拒絕我。」

「我喜歡你是因為你很好， 你沒有做錯哪裡， 所以也不需要在我面前刻意假裝成惡人的樣子。是我沒有把握這個分寸感， 做不到和你期待的那樣保持距離。很抱歉我可能不能立刻停下對你的好感， 也冒犯地希望你能再給我個機會。」

「我的心意你已經知道，過去和你說的那些話我也從不是在開玩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再告訴我要不要拒絕我，好嗎？」

林岐：……

這一番不算多麼熱烈， 但是絕對足夠真摯的話讓林岐呆在了原地。他感覺自己耳朵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燙了一下， 連帶著呼吸都變得有點困難。

長這麼大林岐也被表白過很多次，大家的台詞來來回回就是那幾句。

什麼山盟海誓的諾言都是常態，人們似乎恨不得將自己的愛意誇大幾倍， 說出來的話總是悅耳動聽。

林岐不否認其他和自己示好的人在那一刻是真的喜歡自己的， 但是沒有誰和此刻的原愔浙一樣這樣能打動人。

林岐知道事情越來越糟糕了。

他啞著嗓子開口問：「你到底喜歡我哪裡， 我到底比別人強在了哪兒？」

原愔浙這會兒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可能是意識到氛圍有些緊張的原因，他慢悠悠地調侃道：「我說了你不會要把這些改掉吧。」

他說完，又笑了聲後才正色起來回答了這個問題：「不過你也改不了，因為感覺是沒辦法人工修正的。只要打開遊戲就想到你，和你玩的時候不自覺就會開心……有再多的煩惱，和你聊聊似乎也迎刃而解了，哪怕什麼都不說掛著電話嘴角也會上揚。」

林岐聽不下去了。

他沉著聲打斷道：「但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好。」

原愔浙嗤：「還是第一次見你謙虛，你好的地方多的去，你自己沒注意到而已。」

林岐哪兒敢再說話，他這會兒槍都拿不穩了。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退了遊戲。

直播間裡的觀眾都懵了，這一局遊戲還沒打完，人怎麼就沒了呢。

然而疑惑了許久，他們沒等來正主，卻等待了老闆。

【YYZ：慕慕今天有事。】

短短的六個字後面跟了好多紅包，彈幕們本來也知道林岐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直播模式，雖然有點無奈，也有不少抱怨，但是看在紅包的份兒上還是勉強接受了。

原愔浙在直播間裡發完消息，抬起頭。

窗外是街道和繁華的商業街，他也站在這個城市最高的建築上和人做過商業洽談，那會兒初生牛犢不怕虎，渾身只有一股子衝勁兒，從沒緊張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