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落冰斜了一眼，抿唇不語。

無憂笑嘻嘻走過來，道：「殿下，他倒是想走，只是不知道回魔界的路該怎麼走！落冰他不認路的！要不然啊，才不會等我們呢！」

被無憂點破心思，落冰尷尬得緊，用劍柄杵了他一下，無憂裝作大痛，哎喲叫喚，指著他罵：「好你個臭烏鴉，當著殿下的面，你都敢欺負我！殿下你看看他啊，就會恃強凌弱！」

落冰被無憂罵得臉一陣紅一陣白的，索性劍柄又杵了他兩下，無憂快哭出來了，死能叫喚，岐奉行適時攔隔，對無憂道：「你不陰陽怪氣針對他，他好端端地又怎會拿劍柄杵你？」

無憂被訓得低下了頭，心想訓完我該輪到那隻臭烏鴉了吧，只是等了一會兒也沒聽見殿下訓臭烏鴉，他心裡覺得委屈。只是嘴上不敢說殿下什麼，只好將怨氣發泄到臭烏鴉身上，時不時地瞪他一眼。

落冰本也以為岐王會說他兩句，都做好了嗆回去的準備，卻見岐王只是對自己笑了笑。

落冰：「？？？」

笑什麼啊？怪怪的。

就在他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時，岐奉行突然頓足，回頭看他道：「落冰，這次我送你回去，以後你若是對外界有興趣，可以多出來走走。常走走，便能記住路了。人生之路有時很短，有時很長，沒有人會一直陪著你，你得習慣自己去走。」

落冰：「……」

這話聽著怎麼感覺更怪了？不僅怪，他還體會到了一種離別前的交代意味，以前寒崖帶他出門就說過類似的話，不知是不是錯覺。

無憂畢竟跟著岐奉行那麼多年，聽到殿下這幾句話，又聯想殿下極樂城主的身份已揭露，心頭跟著一沉，心想殿下難道是要離開魔界了？之前因為探查鴛鴦樓的事情，得知殿下極樂城主的身份，當時甚是驚訝，可找不到時機詢問，眼下事情已解決，是否能讓殿下說上一說呢？他如此想著，思考著怎麼問時，卻聽得一陣「嗚嗚」的吹號聲。

……

岐奉行退至道路一邊，又給無憂和落冰使了個眼色，兩位跟著一起退至路邊。只見一群人手裡拿著祭祖用的香紙、饌盒、祭文等祭品，浩浩蕩蕩地從他們身旁走過。

不知是不是因為岐奉行和落冰相貌極為出眾的緣故，人群中有那麼幾位朝他們的方向看了過來，直勾勾地盯著。

其中一人身形高挑，穿著一身白衣，一塵不染，面上戴著一張儺神面具，手中還提了個白燈籠。那白燈籠共有七面，寫畫著貪嗔痴恨愛惡欲，竟與陰陽河烏篷船上的啟明燈極其相似，只是多了一面、顏色不同而已。

無憂看出那盞燈籠的相似性，心裡登時有些發毛，又注意到那人死死盯著岐王殿下看，看得越久，儺神面具似都有了變化，像是在大笑……

「殿下……」無憂小聲喚了句，聲音有些發顫。

岐奉行眯了眯眼，旋即哼笑一聲，道：「怎麼了？牙疼啊？」

無憂：「……」

該說不說，他家岐王殿下真的很會毀氣氛！別說發毛了，現在無憂只想發笑。搖了搖頭，嘿嘿道：「殿下我不牙疼，我就問問，咱們回魔界還需多久？」

這倒是個能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