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錦翊沉思片刻，眉毛擰成兩條蟲子：「嫻嫻，收拾一下，隨我去醫院看望你爺爺。」

「我也去吧。」夏予竹主動請纓。

姚錦翊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夏予竹，心說「賤骨頭」，但是他張了一下嘴，最終忍住沒有說出口。

夏予竹認為死者為大，過去他們之間不管有多大的恩怨，在生死面前都不值一提，該去還得去，她有女人一輩子最可貴的天真和某時刻的單純。

三個人按照姚錦熙提供的地址，來到了鳳城市人民醫院。晚上十點鐘的醫院，沒有了白天的嘈雜和喧囂，來去匆匆的護士和病人家屬擦肩而過。一家人在醫院後門的步梯旁邊，見到了正在等待他們的姚錦熙。

數年沒見的親兄弟，誰都沒說話，默契地相跟著走上樓。姚錦熙將近十年沒有見到過姚啟嫻了，以前那個扎著兩把小刷子的小女孩，變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夏予竹就別進去了，一次進去這麼多人，醫院是不允許的。」這是姚錦熙唯一說的一句話。

姚錦翊父女二人隨著姚錦熙爬到三樓，然後又乘電梯到達十三樓的病房區。

走進十四號病房，姚錦翊看到老父親坐在病床上，斜靠在床頭，兩隻手交叉枕在腦後，神態安詳。王麗珠坐在床邊正在和他聊天。見到小兒子進來，老兩口都怔住了，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王麗珠眼睛放光，但是又一點一點地熄滅了。

「咦？小翊，你咋來了？」

「這不，他剛剛給我打電話，說是你生病了，我和嫻嫻過來瞧瞧！」姚錦翊指了一下姚錦熙說道。

「哎喲！嗨！這都好幾天了，也快出院了！」王麗珠嗓門挺亮。

「什麼病？」

「冠心病，不嚴重，早期唄！」此刻姚培宇也回過神兒來了，看見久別的小兒子和孫女，兩位老人心態平和，沒有欣喜和激動，他招呼姚啟嫻，「嫻嫻，過來孩子！吃香蕉嗎？老伴兒，給嫻嫻拿根香蕉！」

「不吃，不吃，爺爺！」姚啟嫻急急地擺手拒絕。

「唉！好久沒見嫻嫻了！你記得嗎？小時候我們帶你去公園！你最喜歡玩坐滑梯了，嘻嘻——。」

姚啟嫻點點頭，笑了笑。

血緣最近的五個人，簡單地寒暄過後冷場了，彼此間無話可聊，不知道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