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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曉蝶隱隱覺得,妹妹的身上,一定發生過什麼不為人知的苦痛。

正當唐曉蝶胡思亂想之際,一個溫柔怯怯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姐姐……」

唐曉蝶回過神來,只見陳離柔正怔怔地望著自己,目光閃爍猶豫,似有千言萬語要傾吐。

陳離柔猶豫再三,終於下定了決心,一鼓作氣地說了下去:「姐姐……其實,我有一件事瞞著你。我……我是偷偷跑來長安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眶泛起了淚光,「我實在是……實在是受不了了……我受不了郝腩仁那個畜生,還有他那個潑婦娘……」

她哽咽著,斷斷續續地向唐曉蝶訴說著那段不堪回首的婚姻生活。原來,自打嫁入郝家的那天起,陳離柔就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婆婆張桂芳成天惡語相向,動輒打罵。就連那個名義上的丈夫郝腩仁,也是個十足的廢物,整日酗酒賭博,對妻子拳腳相加。

「那一天,我發燒躺在床上,婆婆又來訓我,罵我是個賴皮懶骨頭,不會伺候人。我頭暈得厲害,跟她頂了幾句嘴。她……她氣瘋了,端起灶台上的烙鐵,就往我身上招呼……」陳離柔說到這裡,全身都在發抖,然後顫巍巍地撩起衣袖,露出手臂內側一片觸目驚心的疤痕,「這些,就是她下手的……」

半晌,陳離柔才止住抽泣,從姐姐懷裡抬起頭來,緩緩開口,聲音沙啞卻堅定:「姐姐,其實在嫁入郝家的第二天,我就後悔了。可那時的我是多麼天真啊,還以為只要我盡心盡力,總有一天,他們會接納我,疼愛我。誰知,我越是討好,他們就越是變本加厲地虐待我。那個惡毒的婆婆,整日裡不是打罵我,就是折磨我。而我那個不爭氣的夫君,從來不曾為我說過一句話。他們就像兩頭兇殘的野獸,你知道最讓我絕望的是什麼嗎?是在病榻上,當著郝腩仁的面,被婆婆用烙鐵燙傷手臂的時候。那一刻,我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為什麼我是一個女人?為什麼我沒有反抗的力量?可是,我不能。只能任由她宰割,像一頭待宰的羔羊,連哀嚎的力氣都沒有。」

陳離柔說著,情緒再度激動起來,然後伸出雙手,在唐曉蝶面前晃了晃。那兩條纖細的胳膊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疤。有的已經結痂,有的能看到皮膚下的血絲。那血,那麼鮮紅,那麼刺目,仿佛在控訴著這個黑暗的時代女性所遭受的不公。

唐曉蝶看著妹妹傷痕累累的身體,心如刀絞。她顫抖著抓住陳離柔冰涼的手,想說些什麼,想要安慰妹妹受傷的心靈。可當她張開嘴,竟發不出任何聲音。

就在這時,茶攤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只見一個身材矮胖、滿臉橫肉的男人,氣勢洶洶地沖了進來。

此人雙目赤紅,環視一周,目光在陳離柔身上凝固,猶如盯住獵物的惡狼。

「臭娘們,原來你躲在這裡!」郝腩仁咬牙切齒,一把扯住陳離柔的頭髮,劈頭蓋臉地扇了兩記耳光,「老子花錢買你,你竟敢背著我跑了?看我不打死你這賤人!」

郝腩仁一把揪住陳離柔的頭髮,狠狠扇了她一耳光。這一巴掌,打得陳離柔眼冒金星,差點暈厥過去。可郝腩仁並未罷休,反而變本加厲起來,一腳踢在陳離柔腹部,將她踹翻在地。接著,騎在陳離柔身上,左一拳右一拳,對著她的臉和身體拼命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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