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們蜂擁而至,把柳夏茶館擠得水泄不通。他們一邊喝茶,一邊聽曉蝶講述她的故事。看著她滿眼淚光,語調哽咽,大家都紅了眼眶。沒有人不為她的遭遇感到不平,沒有人不被她的堅強所打動。
羅辰看著門可羅雀的茶肆,心中又氣又恨,恨不得把唐曉蝶生吞活剝。他暗中使盡壞招,散布謠言,意圖敗壞唐曉蝶的名聲。
他先是放話說唐曉蝶不檢點,背著陳燦耀在外面拈花惹草。甚至還僱傭流氓去柳夏茶館搗亂,意圖攪黃她的生意。
然而這些卑劣的手段,非但沒能奏效,反而讓他自己的店越來越冷清。羅辰眼看著老主顧一個個流失,終於慌了神。
他揮金如土,四處請人吹捧,又雇了一批美女在店裡招攬客人。但那些客人們只買醉,不買帳。他們來了一次,就再也不願意來第二次。
漸漸地,門庭更加冷落,賠了個精光。而羅辰因為揮霍無度,又欠下了一屁股債。債主們上門討帳,將他的茶肆劫掠一空。就連王姑娘,也拿了他的錢財潛逃了。
一夜之間,羅辰從春風得意的長安新貴,淪為街頭乞丐。他罵罵咧咧,四處借錢,卻無人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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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曉蝶聽聞羅辰茶肆門可羅雀,生意慘澹的消息心中百感交集。她靜靜地坐在茶館裡,手捧一盞清茗,目光悠遠,仿佛透過裊裊茶香,看到了羅辰落魄潦倒的身影。
這就是他的報應吧。
一念至此,唐曉蝶禁不住喃喃自語,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微笑。她輕輕搖了搖頭,語氣里透著淡淡的惋惜:「做人做事,到底還是要憑良心啊。若一味耍弄心機,損人利己,終究是要遭報應的。羅辰也算是咎由自取,自食其果了。只是可惜,他本也是個人物,若能改過自新,未必不能東山再起。如今卻墮落至此,實在叫人唏噓。」
唐曉蝶想起父親唐老爺,不禁悲從中來,淚眼婆娑。腦海中浮現出父親操勞的身影,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唐家家主,那個疼愛自己的慈父。唐老爺為人正直,做事勤懇。白手起家,憑著過人的商業頭腦和驚人的魄力,硬是在揚州城闖出了一片天地。唐家的生意在他的經營下蒸蒸日上,成為揚州商界的佼佼者。唐老爺原本指望將這一切傳給女兒唐曉蝶,好讓她衣食無憂。
誰知羅辰騙光了唐家的家產,便立刻原形畢露,轉眼間就與青樓女子雙宿雙棲。等到唐曉蝶察覺上當受騙時,唐家的產業已經被轉移得精光,只剩下一個空空如也的空殼子。
唐曉蝶想起往事,心如刀割。父親嘔心瀝血打下的所有基業,如今就這樣毀在了羅辰手裡。而自己呢,也成了揚州城的笑柄,淪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想當初,父親是多麼器重自己,將畢生心血交付自己。自己卻因為一時糊塗,錯付了真心,害得家業破敗,名譽掃地。這般辜負父親的期望,愧對列祖列宗,她真是無顏面對先人在天之靈啊!
每念及此,唐曉蝶便悔恨萬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多麼希望時光能倒流,讓她回到父親還在的時候,回到唐家還鼎盛的時候。哪怕從頭再來,她也不會再犯下如此愚蠢的錯誤,被渣男蒙蔽雙眼,失去理智和判斷力。如今說什麼都晚了。唐家的一切,都已經化為烏有。而父親,也再也不能醒來。往事已覆水難收,只留下唐曉蝶一人獨自在風中凌亂,在悔恨中輾轉反側。
只是,這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唐曉蝶想起往昔與羅辰的點點滴滴,心中不禁百感交集。她曾經那樣信任他,愛慕他,甚至不惜為他付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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