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映雪剛擱下酒杯,卻聽身邊的魏玉汝幽幽念道:「有花無月恨茫茫,有月無花恨轉長。」
王映雪「噗嗤」一笑,王素嵐忙推一推她:「你這罰酒之人,還笑得出來?」
王映雪水杏眼撲閃撲閃:「魏姐姐還沒嫁得如意郎君,已經學會這閨怨似的長吁短嘆了!」
魏玉汝聞言,一張臉霎時通紅。
任羅衣見魏玉汝羞了臉,忙開聲道:「這下,我也是不成的了。說個笑話與大家取樂吧。說這寺廟中塑了儒釋道三教的聖像。道士見了,忙將老君像移到中位;和尚見了,又將釋迦牟尼像移到中位;讀書人見了,又將孔子移到中位。三位聖人相顧說道:『我們原是好好的,卻被這些上人搬來搬去,搬壞了。』」
場中聽懂的人都因諷刺微微一笑,王映雪蹙著眉:「這有什麼好笑的?搬壞了,便出錢補個新的像,又體面。我母親便央著爹爹,在秦台的廟裡修過一個觀音像。」
王映雪說完,看向阿元問道:「你呢元姑娘,這雙花令還有沒有?」
阿元正吃著葡萄,忙咽下開聲道:「我想到的。花非花,霧非霧。」
任羅衣笑不自禁:「真真看不出,你倒有幾分急才!」
王映雪半皺著眉,不覺可憐,只覺可愛:「這元小姐,怎麼詩句總是似花非花,繞來繞去的?」
任羅衣笑道:「不然怎麼說她是急才,多便沒有了!」
魏玉汝望向獨坐飲酒的江玄,道:「玄哥哥,該你了。」
江玄唇邊挑起一笑,也同阿元詩中捉摸不定的飛花一般,淡淡道:「花時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當酒籌。」
王素嵐眼中讚賞意起,笑道:「花謝花飛花滿天。」
王映雪又嬌嗔滿面,端著酒杯,忙慌慌又吞了一杯,酡染雙頰:「我倒看看你們能開出多少花來!」
魏玉汝思索一陣兒,只得端起酒杯,朝各方一敬:「三個花字,汝兒這一時間也想不起來。」
任羅衣倒是想也不想,舉杯便飲,隨即拎著空杯,直直看住身旁的阿元:「你若是還有,我就真服你。」
阿元笑道:「有倒是真有,只是……可笑得緊。桃花紅,杏花紅,李花偏白!」
王映雪皺著眉頭:「這……這真是詩嗎?不是矇騙咱們的吧?」
王素嵐道:「桃花紅,杏花紅,李花偏白,白如霜,白如雪,無月自明。便也大約算作詩吧。」
阿元大樂,其實這首彈詞,她只隱約記得桃花杏花句,不想王素嵐真是個才女,竟將整句都記得明明白白。阿元指著任羅衣:「你既服了我,可該不該罰一杯?」
任羅衣舉杯而笑:「還有下一輪呢。留著下一輪同你一塊兒罰。江公子,三字花,你還有沒有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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