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期望著窗外高低錯落的美麗夜景，深吸一口氣道，「說實話，比起那方面的體感，能否真正實現健全的生理感受，我更感謝當代醫學的全面完善，讓安妮這樣的特殊群體可以做回真正的自己。她也是經歷了無數噩夢才擁有到今天的生活，所以，我是發自內心地為她高興。」

「我知道，你和安妮相互陪伴彼此走過很長的一段艱難時光。」周遂說，「我也一直很感激她。」

「所以，我也要謝謝你，」期期撲閃著濃密纖長的睫毛，眸色氤氳而柔軟道，「我一直沒有正式地謝過你，支持了安妮手術的絕大部分支出。」

「一碼歸一碼。」周遂準確無誤地捉住期期的左手，繼而十指相扣，低柔地笑道，「當時你們幫了我，那些錢給她也是應該的。不然估計業內現在還要流傳著我落魄時賣表維生的佳話呢！」

「那也不丟人的。」

「是的，不丟人。」周遂說，「期期，其實認識你後，我在你身上也學到了很多，我對此也非常感激。」

「哦，是嗎，我怎麼沒看出來？」

「當然。這不已經轉換成每晚炙熱的愛，盡數回報給你了嗎？」

「閉嘴吧你。」

期期頓時翻臉如翻書，氣不打一處來地甩開了他的手。

「不行，我不能閉嘴，」周遂有理有據道，「我白天為集團工作，晚上在床上加班，空閒的時候還要聽你的話研究黃曆。我在踏實地走好追隨你的每一步，我已經很乖很乖了，所以你不可以嫌棄我，也不可以拿小事挑我的刺。」

「哦，我有嗎？」

「怎麼沒有，我找了多少個日期都被你駁回了……四月十四號我可以理解，聽著是不怎麼吉利，四月二十七號，又沾著個四，你說不喜歡也就算了……但五月五號有什麼問題嗎，我認為完全沒有，甚至五加五等於十，聽起來也是十全十美的。所以，我有理有據懷疑，你是不是壓根就沒打算和我結婚？」

「五月五號不行，是因為衛生院給我排了加班。」

「加班，因為加班？因為加班不去結婚，你聽一聽這像話嗎？」

「我又沒有說謊，不信你可以去辦公室看上個月底定下的排班。」期期認真道，「而且工作對我很重要，我從不拿這個開玩笑。」

周遂瞬間噤了聲。

他知道，在這一點上，期期的確與自己從前認識的女孩都不一樣。

期期看似柔弱易碎，實際上卻意志堅定。

在一起之後，他知道她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當下可提供的富裕物質生活，而放棄社區衛生院那份朝九晚五且收入微薄的工作的想法。從前他以為，一直以來她堅持工作可能只是為了負擔與爺爺的共同生活，後來他才發現，她是真的對外形的包裝與奢靡的享樂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反倒是認為投入工作才是實現個人價值實現的途徑所在。

儘管周遂偶爾也會擔心她會被累到，但也一直默默無聲地支持著她的選擇。甚至由於對她更深一步的了解後，他將自己從前想要送出的那份禮物也暫且擱置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急於一時。

比起看似光鮮的空架子，不如等機構運作到真正地實現成效後，再讓她完完全全地看到。

「……我知道了，我今後都聽你的。」

「你確定？」

「是啊，」周遂嘆氣道，「要是結婚的事你真的沒有準備好，我們也可以再等等，不急於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