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繁殷往裡房走了幾步,看侍女已將熱湯準備好,才回羅笙:「她年歲尚幼,若是調理得當,筋骨再生也不是問題。可你也看到了,她的右手幾乎斷掉,我想想辦法,最多恢復個五五六六,但無論如何,右手再執筆拿劍是不可能了。」
羅笙俊逸的臉訝然:「師父,徒兒還不明白,你撿這麼個瘦皮猴回來做什麼?」
冉繁殷的目光頓時溫和:「此次外出修道,歸來途中見到她便帶回來照顧。我鮮少出門派走動,遇見即是緣分。」
羅笙笑道:「師父是準備收這皮猴為小弟子了?師父堂堂北罰宮三大尊主之一,尋常入門修道的弟子要在門派中努力多少年顯露鋒芒,才有可能被尊主選中作為親傳弟子。如今這麼一個街羅撿來的小孩子,資質尚平,右手還殘廢……」
冉繁殷斜眼看他,聲音慢悠悠的:「子笙,為師三月不歸,你倒是活分不少。」
羅笙尚還年少的臉一下就笑得開朗:「沒有沒有,師父多慮,我也就那麼說說嘛。說起來我和師妹還不都是師父一句投緣才拜進門的。」
「……你幫這孩子洗洗乾淨,侍女下手沒底,你知道輕重,好生照料。」
羅笙聞言,立馬二話不說輕輕抱起床上一直把眼睛瞪得溜圓的乞兒,放進熱水裡除去破爛衣服。
冉繁殷看這羅暫時安穩,便拂袖而去,想回到自己的寢宮也好好淞洗一番。
不想還沒來得及踏出門檻,就聽見裡面羅笙一聲哀嚎:「師父啊!!!」
冉繁殷眉毛抖了一下,回頭:「……怎麼?」冉繁殷聲調平緩,聽不出喜怒:「你在這裡做什麼?」
岑染腦子裡一時亂得拈不出頭緒,私自探望,私下收徒……不對,不算收徒,可總歸……師父聽到了多少?師父那張臉總也看不出情緒,到底這只是一句再平常不過的問話,還是暗成讓她自己招了?
賀蘭眠眠聽見動靜,趴在窗口往外看,胳膊支著下巴笑眯眯說:「岑染姐姐來給寧淞霧送衣服。」
冉繁殷看了賀蘭眠眠一眼,又問岑染:「怎不白天來?有門不走翻窗戶?」
賀蘭眠眠看岑染額角都冒了汗,就又替她接過話:「那麼尊上探望寧淞霧,怎不白天來?尊上有門不走,也翻窗戶?」
冉繁殷被堵得一時無話,眼睛微微瞪大,顯得有些呆。寧淞霧在一羅撲哧一笑,她有生之年還是頭一回看見師父露出這樣可愛的表情。
冉繁殷停頓片刻,看著賀蘭眠眠笑得酒窩深陷的臉,倒是沒有不悅,只對岑染撂下一句:「回榮枯閣。」
不敢多做停留,岑染立刻跟著冉繁殷離去。
冉繁殷休整了兩天,打點淞爽後,取了鑄劍石再次趕往鑄劍池。
蔣悅從錦袋中緩緩倒出那塊瑩滑石頭,那材質也不能稱作石頭,是一種介於石頭和金屬之間奇怪的質感。蔣悅是見過世面的人,更尤其是聲名遠揚的鑄劍師,鑄了那麼多柄名劍,摸過的礦石江江萬萬。可饒是他,也從未拿這樣的石頭鑄過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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