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劍飛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兒地唉聲嘆氣。

程煦繼續道：「這幾年端玉變化很大，雅芳姐已經在瑾瑜山莊說不上話了，端玉一天比一天強勢，行事手段也越來越狠厲毒辣。他收服了武林各派，江湖上都贊他是行事果斷、俠肝義膽，瑾瑜山莊已然成為江湖第一勢力。可是爹，我看端玉他並不高興，這三年，我就從來沒見他發自內心地笑過，我們錯了，也許當初，我們應該讓他和赫連珏離開，我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說到後面，程煦開始喃喃自語著離開，程劍飛看著兒子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裡更加不是滋味兒。

而另外一邊，君端玉正在院子裡負手而立，聽著身後屬下對近期事務的報告。

沒一會，杜九進來，在君端玉耳邊說了什麼。

君端玉邪邪地勾起嘴角，抬手抹了抹一邊的眉毛，大步離去。身後的一眾屬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都不敢出聲。

瑾瑜山莊的後院還是以前的樣子，君端玉將一切都保留在當初赫連珏還在時候的模樣。走廊里，明竹正站在那，在她身邊還有一個灰衣勁裝的男子，正是飛劍閣的副閣主高深。

高深看著笑容邪魅的君端玉，心裡的恐懼一點點加深，咽了下吐沫磕磕巴巴地說道：「君、君莊主找我來……是有何事？馬上就是武林大會，閣里事情眾多，要是……君莊主沒事的話……請、請容我先回去，改、改日再登門拜訪。」

高深雖然這麼說，但是在得到君端玉點頭同意之前，卻是不敢輕舉妄動。

君端玉低頭一笑，「我派人請副閣主來的時候，你正和添香樓的清霜姑娘打情罵俏，哪裡有什麼公務要忙？怕不是不願給君某這個面子，才故意這麼說的吧？」

高深舌頭打結，「我」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君端玉卻並不著急，那閒散的態度就好像在逗弄一隻阿貓阿狗一樣，可偏偏，高深連生氣的膽子都沒有。

現如今就連程劍飛都在君端玉面前說不上話，他一個小小的副閣主，還不是任人拿捏？

過了好一會，高深把自己的舌頭終於捋順了，才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那不知君莊主找我，是有何指教？」

君端玉雙手背在身後，視線越過層層院牆，看向遠方連綿起伏的山脈。

「四年前，飛劍閣大火，你是唯一一個目睹縱火兇徒的人，你說那人是魔教右使赫連珏，現在你是否還堅持當初的說法？」

高深心裡一咯噔，他也是當初少數知道內情的人，不然程劍飛也不會讓他成為「目擊者」。他很清楚當初那場大火其實就是程劍飛父子自導自演，為的就是嫁禍給赫連珏好讓君端玉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