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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如歌第一次在一梭子彈打完,前面奔跑的犯人卻依舊跌跌撞撞沒有倒下的時候,她仿佛突然擁有了莫大的勇氣,猛地調轉槍口對準那群正和Gavin一起怪叫大笑的僱傭兵。

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她永遠記得那咯噠一聲清涼的觸感。

Gavin飛快抬腿將她踹倒,但她仍抓住機會,在一梭子彈掃過去之後,倒下一個僱傭兵。

Gavin踩著她的臉奪過槍,抬手打死了前面那個奔跑著的犯人。

那張精緻的俊臉上第一次有了真實的怒意,他將她扔到水牢里。

*

葉如歌雙手被高高吊起來,拼盡全力踮腳站著才能勉強讓鼻翼高過水麵。一旦她稍稍松點力氣,上涌的水便會立即淹沒鼻息。

葉如歌在痛苦求生與水淹窒息之間反覆徘徊。

一旦她卸力讓水進入鼻息,強烈的窒息感便會窒礙氣道,巨大的恐懼感生理性地裹挾一切,令她不由自主地再度繃緊所有肌肉站直。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原來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死去,也不是活著。而是在生死之間苦苦掙扎,不得喘息,也不得安寧。這才是真正的折磨。

水牢里昏暗不見天日,葉如歌恍恍惚惚間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她想自己最終可能會活活累死在這裡。

行吧,那也行。她早就受夠了這一切,她開始沒那麼想活了。她不想再等到一個轉機,她只覺得沒有轉機,只有這無窮無盡暗無天日的痛苦與折磨。

*

Gavin這幾天沒事的時候,一直靠在樹下抽菸。從他所在的地方,可以遠遠看見水牢里的情況。

他看著水面時而平靜,那是小鴿子繃直了腳背奮力站著;時而激起水花,那是小鴿子撐不住了開始嗆水,卻又被生理本能重新拉起來。

他就那樣慢慢看著。

沒用的東西。他看了這麼久,從來沒見水面能維持1個小時以上的平靜。就這點兒力氣,連站都站不穩。水花也小,像往水裡扔了一塊石頭一樣。連撲騰都撲騰不起來的廢物。

但就是這個連撲騰都撲騰不起來的廢物,現在會用槍了,還差點殺了他一個下屬的親兵。

說實話,有點意思。

又慫,又想活沒本事,總以為她快要死了,撥弄撥弄卻還總有一口氣。逼急了還能反口咬人。

煙霧一路環繞著上升,他又深深吸了一口入肺。這幾天睡的不太好,困。半夜總覺得那鴿子會死在裡面,然後腐爛發臭毀了他一池子水。

晦氣。牢里可是剛換的水。於是他總會起來看一眼。

那鴿子還挺能活的,一直在撲騰。只不過,撲騰的幅度是越來越小了。

他就這樣看著,評價著。終於在一個深夜,不知道怎麼想的,他過去一把將那連水花都已經撲騰不起來的鴿子拎了出來。

月光下,她渾身泡的發腫,頭髮貼在臉上,像一具泡發的浮屍。奄奄一息地喘著氣,仿佛下一口就要斷氣了一樣。

他隨手從包裹里抓了一堆山竹扔到她面前。葉如歌下意識地就撲了上去,不顧一切地往嘴裡塞。

是的。葉如歌此前從未想到過,餓急了的時候她也會像狗一樣,撲上去把任何東西往嘴裡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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