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後,滿屋子的零碎器官遍地都是,不成形狀的人只求一死,還怕求不到。
至於眼前的這隻小鴿子,倒是不必真刀真槍地來,那渾身的皮子都是他從蚊子嘴裡救下來的,劃破一點兒他都心疼。
好在這鴿子又聰明又膽小,他嚇唬兩句,她便立刻明白了真正的可怕之處。
他從那張毫無血色的小臉上看出來這一點。
幸好鴿子聰明知道害怕,不然他還真不知道怎麼辦了。總不能真拿刀劃一下。
男人放下長腿站起身來,把女人籠罩在自己高大身軀的陰影里。「還死嗎?」他問。
「既然不死了,就叫護士進來吃藥。」
*
鴿子被嚇壞了,而他眼都不眨地盯著她往下吃藥。
護士遞過來錫箔包裝的藥,她撕開,剛被嚇過的心神尚且不安,甚至忘了把藥粒倒出來,於是低頭就著包裝把藥粒銜出來。
一個不留意,鋒利的錫箔邊緣從女孩嬌嫩的嘴唇上划過,瞬間留下一道血痕,滲出兩粒血珠來。
護士尚未來得及說什麼,身旁的男人嘖了一聲,凌厲的眼風就掃了過來。
那眼神明明白白地冤枉人,都是你這護士服侍的不周到。
護士嚇了一跳,男人已經先她一步把剩下的藥都拿到手裡,仔仔細細把所有藥粒撕開倒了出來,一粒粒遞給女孩。
葉如歌本來不覺得這小傷有什麼,男人的反應倒讓她開始緊張起來,下意識就把護士往後推,「我自己劃的,不關,不關她事。」
Gavin就是個不定時隨機掉落殺戮的地雷,葉如歌如今已經清晰地明白這一點。
男人看著她,唇上的血珠還沒擦掉,就知道顧著別人。於是越發皺眉,低頭用拇指抹去那血跡。
粗糲的指腹從唇上撫過,帶來微微癢痛的觸感。
「藥粒太大了,吞的下去嗎?」他低頭看看手心裡的藥粒,又看了看女孩那細的像要斷掉的脖頸。
這下又是藥廠的不是了,怎麼產的藥。
「能,能。」葉如歌此時滿心只怕他遷怒護士,於是連忙把藥放進嘴裡,吞了一大口水費力地往下咽著。
男人的眉頭越發皺的很不成樣子,微微攥拳把手心裡的藥粒折斷,再半粒半粒拿給她。
誰讓你閒著沒事去跳湖,如今你不吃藥誰吃藥。都怪營地上的那群兵沒有看好你。他這樣想著。
真是見了鬼了。他好像突然有無窮無盡的人要怪罪,這世間的一切都讓他不高興,只因為她沒有好好的。
*
病中的鴿子不好,總是悶悶地,不是睡覺就是望著窗外的天幕不說話。一看就是心裡揣著沒死成不甘心的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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