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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死一隻螞蟻,殺一隻雞,扒一隻狐狸的皮,殺一個人。這些有什麼區別?不都是殺?

狐狸的命比螞蟻的命高貴?人的命比雞的命高貴?作為一頭畜生,他可不這麼認為。

都是活在這世上的生物,弱肉強食,彼此之間不都是屠殺與被屠殺。

他從不介意殺掉什麼,也不介意別的什麼生物把自己殺掉,如果對方真的做得到。活在這世上,就要願賭服輸,敢於殺,也敢於被殺。

他不覺得自己和這隻狐狸有什麼區別。他想扒了它的皮給如歌穿,但如果這隻狐狸有本事在現在咬死他拖回去給自己的母狐狸吃,他也認。

他和狐狸之間,沒有哪個生命更高貴,也沒有哪個生命更卑賤,只憑本事說話。

Gavin認為他才是真正的眾生平等。

但是他已經知道這樣的話要噎回去,在鴿子面前最好裝成一副連螞蟻都不踩的樣子。

於是當另外一隻雪貂從雪地里一躍而出的時候,即使它的皮毛在初升的月色下閃耀著晶瑩的光芒,他也沒再開口說貂皮的事情。

難得鴿子高興呢。

這雪貂沒有白狐那麼高貴,但顯然更加可愛。它豎著小耳朵,抖著長鬍子,試探性地往如歌身邊湊。

這鴿子招東西,他一向知道。幾年前他自己在這雪原里走,不要說狐狸和雪貂,連狼都沒見過一隻,走過之處一片肅殺。

連動物都知道躲煞氣,親人氣。

*

托這幾隻動物的福,鴿子終於願意住一晚。

他們住在雪原上的一間木屋裡。外面天寒風雪,她擁衾圍爐。

天地一片潔白,窗外風雪漫天。雪吸收了大量的聲音,萬籟俱寂,只省下壁爐燃燒時的微弱聲響。

橙黃色的爐火下,他無所事事地坐在身邊望著她。眉似刀鋒,眼如星辰,爐火搖晃間,在他臉上搖晃著光與影的分界。

如歌圍著火爐烤手,他不知又從哪裡拿出來一些栗子烤給她吃。栗子炸開微弱的噼啪聲,如歌無端端想起他第一次給自己烤螃蟹的時候。可能有些東西,他就是不知道呢?

因為沒見過,也沒人告訴過他,所以不知道。

她突然想真心地渡一渡他。

「Gavin。」她輕輕地叫他。

Gavin豎起了耳朵望向她,唇邊不由得已漾起一絲笑意。她極少這樣叫他。

「如果有的生物在一些方面生來就比你弱小,而你非要在這些方面和他們進行較量,那不叫眾生平等,叫恃強凌弱。」

她知道他腦子裡的那套歪理,他在聽她講書的時候曾經發表過他的闊論。

她也知道他剛剛把這番話咽下去了,為了讓她高興。

他已經盡力對自己好。

所以她望著他,輕聲細語說出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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