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汪太后懶洋洋眼皮不抬,倒是十分享受。而後不經意從銅鏡中瞥見,梳發之人的樣貌立時擠眉不悅。
「放肆。」
江婉瑩慌忙放下梳篦,跪地。
汪太后起身,指著江婉瑩氣哄哄道:「你這個狐媚子,做出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給誰看呢?」
齊尚宮上前賠笑勸和:「太后,一大早便動怒,當心傷了鳳體。」
汪太后全然聽不進半分,想起什麼來,壓低聲調道:「陛下呢?」
齊尚宮扶住汪太后,回道: 「陛下,早朝去了。」
汪太后聞此聲調拔高,兇巴巴道:「你,到院子裡跪足一個時辰。」
江婉瑩愣住,已然有兩名宮女過來拖拽她。
齊尚宮心急如焚勸道:「太后,一個時辰,陛下恐怕下了早朝,過來請安。若是見皇后娘娘被責罰跪著,不免又要爭吵。長此下去,太后是要斷了與陛下的母子情分不成。」
汪太后多少聽進了幾分,思索著一番,改口道:「那就跪半柱香,無傷大雅,陛下也看不出什麼。」
齊尚宮唯恐太后起疑,自己護著江婉瑩,不好再出言相勸。只得擠眉弄眼,沖江婉瑩打眼色。
江婉瑩一隻腳被拖了出去,明白齊尚宮的示意。張口裝作反胃欲吐的樣子,乾嘔了兩聲。
這一舉動不用齊尚宮開口,汪太后登時神色大變,慌道:「等等,齊尚宮你去給她,號號脈。」
宮人聞聲停手,鬆開了江婉瑩。
齊尚宮依令過去搭脈,隨後折返到太后身旁,附耳過去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什麼。
汪太后的眼神變了幾夕,先是驚愕,再是歡喜,最後則是凝重。
少傾,汪太后唉聲嘆氣揮揮手,對江婉瑩道:「哀家,罰你禁足三月,不准出朝華宮半步。」
不是,這好端端的為何禁足她啊!
赤日炎炎,樹懶風燥。蟬鳴陣陣,擾得人滿頭大汗。
宮巷中,蕭景颺乘在御輦上閉目養神。雖未睜目,仍然從眉宇間泄露出幾分煩躁。
郝守信抹了一把汗水,依例請示道:「陛下,是回勤政殿,還是祥和宮?」
蕭景颺一想到昨日與太后的爭吵,不由頭痛。何況今日早朝,不想母后竟然暗中授意官員上奏廢后。後宮不得干政,母后此舉已然犯了大忌。他不悅,悶哼道:「回勤政殿。」
郝守信欲言又止,思來想去小心翼翼道:「陛下,方才早朝時,齊尚宮派人來知會,說是太后下旨,禁足皇后三月。」
面上蕭景颺不好言語什麼,冷冷道:「朕,知道了。」
郝守信自以為是,問道: 「陛下,是去朝華宮嗎?」
「回勤政殿。」蕭景颺不帶一絲猶豫下令。
禁足而已,讓她吃點苦頭也好。
流雲追日,月升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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