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祐風看她片刻,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只點點頭,沒再細問。
沈憶問:「殿下準備去哪?阿憶送你過去。」
季祐風看她一眼:「你去忙吧,我隨便走走,沒什麼事。」
沈憶不過是客氣一下,畢竟剛信誓旦旦地跟人家保證了要做一對表面上挑不出錯的模範夫妻,總要演一下吧?但心里卻是巴不得聽見他這樣說。
便也不再客套,笑著行禮告辭,從他身側走過,往書齋去了。
季祐風望著浩渺的湖面,天邊最後一抹斜陽餘暉灑在水面上,泛著黯淡的波光,耳邊一時只剩了幾響嘲哳的鴉聲,春日的風一陣一陣從湖上吹來,直吹得人涼浸浸的泛著寒意。
站了許久,男人抬手示意一直默默守在幾步開外的貼身內侍上前來,淡淡吩咐道:「去查,下午王妃出府,可曾去了什麼地方,見了什麼人。」
另一廂,沈憶走出一段距離,估摸著季祐風已經離得很遠,問阿宋:「方才聽季祐風說起秦峰青,這姓秦的現在如何了?」
那日牢獄中,她要秦峰青翻供指認瑾王是幕後主使,好處是留他一條命,壞處是他的家人會因瑾王遷怒而死,秦峰青考慮的時間比她想像中的還要短,不,或者可以說,他根本沒有考慮,就選了保全他自己。
秘密送秦峰青出獄的事,沈憶本是想瞞著那梁頌,誰知這位梁大人當真聰明,竟猜出了她的意圖,而且詭異地很好說話,竟同意了這大逆不道的事。有他在裡面接應,沈憶省了不少功夫,輕輕鬆鬆就把秦峰青撈了出來。
秦峰青寫下供狀之後,沈憶亦應諾放他離開,只是差人暗中盯著他。
阿宋道:「活的好著呢,他抓住機會指點了一個商隊老闆幾句,那老闆現在奉他如財神爺呢,前幾日傳來的消息,秦峰青已經準備跟著這車隊北上,回帝巳城。」
「姑娘,咱們要不要……」說著,阿宋比了個手起刀落的手勢。
沈憶搖著扇子,悠悠說:「這怎麼行,咱們可是答應了他的,留他一條狗命。做人,得講信用。」
阿宋放下手,扁扁嘴:「這種人壞事做盡,如今竟還活得如此逍遙快活,真叫人生氣。」
沈憶勾了下唇角:「可這世道便是如此,善惡不能定人生死,權勢才可以。百姓們受盡苦楚,好不容易等到血仇得報,善惡終了的一天,高位者卻為了權力傾軋,輕飄飄一句話就保住了他的命,只怕任誰知道,都要說一句天理不公。」
阿宋眨眨眼,直愣愣地道:「姑娘、姑娘怎麼自己罵自己呢?」
沈憶幽幽說:「實話實說罷了,我如今翻手為雲,爭權弄勢,哪還顧得上什麼天理不天理,公道不公道,難道不該罵?」
阿宋側過頭,認真地看著沈憶:「姑娘不是這樣的人,姑娘這次只是沒辦法。」
沈憶笑笑,說:「無妨,便是日後要擔罵名,我也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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