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生來就屬於戰場。
這一千實力強勁,但難以管教,不聽指揮的兵,就像一柄難以掌控的寶刀,而現在,它穩穩握在了沈聿手裡。
沈聿不焦不躁,從容不迫地練了整整二十天兵,二十天後,這支精銳小隊已經煥然一新,摩拳擦掌,熱血沸騰。
十日前,牧河天降大雨,水位一夜之間暴漲,沈聿吩咐十餘輛投石車對準楚軍營地附近的山體砸了整整一晚上巨石,自己帶上一千精兵,冒著夜雨突襲楚軍大營。
毫無準備的楚軍被這支勢不可擋的精兵完全打蒙了,等反應過來時,沈聿已經快帶人衝到了帥帳。偌大楚軍,一時之間竟被這區區一千人嚇軟了腿,無人敢上前,直到四名將領被殺,主帥被擒,楚軍才反應過來,重整軍馬試圖追擊。
就在這時,山塌了。
河水混合著泥沙滾滾而來,直接衝垮楚軍的大營,死傷更不計其數,巨大的恐慌瞬間席捲整個大軍。
沈聿回營翌日,安淮北率大軍乘勝追擊,痛打落水狗,將潰敗的楚軍一直追擊到百里之外,直接把他們趕回了老家。
僵持四個月,至此,魏國大獲全勝。
安淮北不知從哪摸出一壇酒,自顧自滿上,晃著酒杯說:「運氣?你別告訴我,那山不早塌不晚塌,偏偏在楚軍追上你們的時候塌,全是因為你小子運氣好,你之前壓根就不知道。」
「此地山高溝深,地勢陡峻,遇暴雨本就易塌陷,我又讓投石車往山上砸了一夜,山會塌的確在預料之中,至於什麼時候塌……」沈聿端起藥碗一口飲盡,語氣平靜又隨意,「天道無常,豈是人力可以預測,我當然是不知道的。」
安淮北晃酒杯的手倏然一頓,片刻,他緩緩回頭去看沈聿,吐出幾句話:「你他娘的難道就沒想過,要是山沒塌,那些人追上來,就你那點人手,你可能真的會死!」
沈聿沒什麼表情:「不會。」
他說:「最多傷重些,我有把握,死不了。」
安淮北握著酒杯罵了一聲,冷笑道:「倒是比你爹有種。」
「不過——」男人舔過後槽牙,嘖了一聲,「聽說你出家了好些年,還把你爹氣了個半死,怎麼,現在等你爹死了,終於想起來振興家業了?」
這話的諷刺意味太濃,沈聿聽的明明白白,但他只是很平靜地道:「我本也不是為了沈家。」
安淮北一愣,下意識問:「你這玩命的打法,不是為了沈家還能是為了什麼?」
「你就當我,是為了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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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聿回京當日,皇帝一反常態,很給面子地在宮裡辦了場十分隆重的慶功宴。
隔著舞姬飄揚的水袖,沈憶看到對面的男人一身黑衣,挺拔出眾,許是因為瘦了很多,他的面容愈顯深邃冷峻,只是臉色十分蒼白,像冬日淡淡日光下一片削薄鋒利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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