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雲長的目光一一掃過皇帝,翊王,沈憶,最後低頭道:「是。」
「很好。」
瑾王手指一勾,終於解開了那副被他攥了很久的畫軸的系帶。
他抬手一滾,捲軸轉動,一副臨帖出現在眾人眼前。
字跡十分奇怪,若說稚嫩,可筆鋒走勢之間隱見凌厲蒼勁,可若說成熟,卻又能明顯感覺到筆力虛浮,顯然是腕力不夠。
瑾王掏出一個東西,淡淡地道:「這是我開蒙第一年,來行宮時你握著我的手寫的字,也是我長這麼大以來唯一一副。我當年從行宮走時忘了帶,後來惦記很多年,卻再沒有找到,今日手下人在藏書閣瞎翻騰,倒是找出來了,可,我不想要了。」
說完,他點亮手裡的東西,扔了下去。
那是一個火摺子,落到紙面上瞬間燒起了一片火海,宣紙團起,凝縮,焦黃,枯黑,回憶藏在字跡里,在大火里無聲落淚,嘶啞著掙扎,直至平息,安靜地等待被焚燒,最後只剩灰燼。
一陣風吹來,吹起紙灰,了無痕跡。
「我給過你機會的,」瑾王笑笑,面上不見喜色,亦無悲意,只剩冷漠,「但現在結束了,父皇。」
皇帝看著灰撲撲的桌面,不知在想什麼,沒有說話。
沈憶終於沉不住氣了。
她當真是大意了,只顧著計劃朝中的勢力,竟完全忘了防瑾王。
破釜沉舟,狗急跳牆。她早該知道的。
她掂量掂量手中的劍,眯著眼想,若是她現在拼著被衛雲長砍個重傷翻過去,有沒有命能一劍捅死瑾王?
可眼下也唯有這一個辦法了,沈憶凝住神色,握緊劍。
然而就在這時,身後忽然響起男人的聲音,音色低沉醇厚,像最厚重飽滿的鐘聲,一陣一陣傳到人心底去——
「殿下現在說結束,太早了吧。」
沈憶生生止住身子,愣了一瞬,猛然回頭。
——這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沈聿渾身是血的模樣。
墨色的發,蒼白的臉,鮮紅的血。大風吹起他的長髮,玄衣冷肅,在空中獵獵擺動,男人單手提劍,鮮血順著他雪白的手指和冰冷的劍身滴下,洇進泥土裡,在他身後,一串深紅色腳印蜿蜒著,一直到視野盡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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