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正的生日，家人無人記得。

沒有禮物，她也不需要蛋糕。

她說想吃炸雞，他就給她買。

心裡一動，她把這張小票拿出來，擦掉上面沾的些許殘渣，然後小心翼翼地收回來。

這是她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剛剛放進包的最裡層，他正好回來，手裡拎著一個袋子。

他從袋子裡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喝了幾口。

哦，原來是去買水了。

嗯？車裡小冰箱沒水了嗎？

她想查看下冰箱庫存，看要不要補點飲料，鼻子底下卻忽然多了一個冰淇淋。

還是她喜歡的火炬。

很便宜的款，但是有童年的味道。

她腦子一時沒轉過來，甚至忘了伸手去接。

「這是……」

他眼睛看向別處：「吃口冰淇淋，能止痛。」

她怔怔地接過來。

冰淇淋能不能止痛，她不知道。

她知道，這是甜的。

「嗯，謝謝。」

他的聲音悶悶的：「不客氣……」

車繼續開。

有點慢。

好像要下雨了。

空氣潮濕，一腦門子的汗。

耳邊隱約響起淅淅瀝瀝的雨聲。

一下又一下。

砸在她心口。

不對。

她看向窗外，根本沒下雨。

街景蕭瑟，有道牆特別眼熟。

兜兜轉轉，居然又回到初中學校後面那條街。

她忍不住「啊」出聲：「這是，我們以前的學校……」

他腳下猛踩剎車：「你想起來了！」

她差點撞到頭：「沒、沒有，就是想起一些零星的片段。」

他若有所思地盯了她一會兒，忽然解開安全帶。

她訝然：「你下車做什麼？」

他繞過車前，打開她這一側的車門：「難得來了，一起去看看。」

看什麼？

她對初中，就只有畢業舞會的記憶。

好像沒有陳酉安的影子。

他卻徑直走向匯報表演的場館。

他就在她前面，寬闊的肩背，身影漸漸和腦海身處的一個影子重疊。

忽然不確定，她怎麼，會忘掉這樣一個人呢……

他忽然停下來，看向某個地方。

她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還是那個舞台。

她跳完舞，吸引到江垚為她獻花，然後開啟了和他糾葛的十幾年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