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怡把這一幕看進眼裡,突然覺得牙酸。她聳聳肩,乾脆利索地進入工作狀態,不想再當眼前這兩人play的一環。
程怡拿起解剖台上的頭顱,換上副正經表情說:「老許,目前屍塊還是太少了,我們只能猜測死因大概率是機械性窒息,且可以排除溺死。頭顱被砍斷之後有部分脖頸連接著頭部,這部分沒有發現扼痕和勒痕,暫時能把扼死和勒死的可能性降低……」
許玖戴好手套,一把捏住死者下顎,道:「解剖臉頰和口鼻,看看是不是捂死的。」
捂死和扼死勒死一樣的,都是很常見的機械性窒息死亡的種類,就像扼死必定會在死者頸部留下扼痕一樣,捂死則通常會在口鼻處留下損傷。像本案這種排除自殺和意外的情況,如果兇手是捂死死者的話,死者唇黏膜、頰黏膜、牙齦或者鼻腔內肯定會有損傷和出血。
程怡說干就干,拿起手術刀就劃開死者皮膚,許玖則下意識擋了擋葉竹西的視線。
感念到她的體貼,葉竹西伸手捏了捏她的衣擺,小聲問:「為什麼只有頭、胳膊和腿你們就能猜出體重?」
許玖偏頭看看她,見她眼中求知的光,輕輕笑道:「把這些屍塊的重量算一下,再根據法醫人類學給出的大致計算公式,把分屍過程中流出的血液也算進去,能得出一個大致的體重。不過法醫人類學中很多方法都是基於統計學上的,存在一定誤差,但在破案中也已足夠。」
她停頓一下,道:「現在時間緊迫,你要是感興趣的話以後我慢慢跟你說,再給你帶幾本書看看。」
葉竹西沖她彎了彎眼睛:「好。」
她本來就長了雙笑眼,不笑的時候眼睛都彎彎的,笑起來更是如陽光般和煦明媚。她從前對著許玖多數時候都是懟天懟地,現在一點點柔和下來,眼中帶笑含情,勾得許玖心如鹿撞,目光微凝。
「咳咳!」程怡實在看不下去了,衝著許玖喊:「回魂了!上班呢!」
許玖連忙收回呆滯的目光,低頭去看她手術刀下處理的死者口鼻部:「怎麼樣了?」
程怡再看不出她倆之間的曖昧那就是傻了,她沒好氣地指了指死者口腔和鼻腔:「牙齦和鼻腔內部都有出血點,符合捂死的特徵。」
屍檢報告可以再添一筆了。
許玖點頭,道:「軀幹和內臟都沒找回,還不能下定論。而且本案嫌疑人和死者存在明顯的體力差,要想捂死死者可不容易。」
程怡經驗豐富,立馬說:「你懷疑兇手下藥了?」
「是,可能性很大,我把酒店用過的杯子和燒水壺都帶回來了,不知道能不能檢測出什麼殘留的藥物成分。」許玖一嘆,道:「希望不大,只能試試。現在最關鍵的還是找到其餘屍塊以及確認屍源,否則……很難往下進行。」
程怡拿起死者的左腿,說:「關於屍源的話有一個小發現,死者這條左腿曾經骨折過,而且落下了病根,劇烈運動之後隨時可能關節脫臼、再次骨折,從骨骼情況上看有可能是從事某種體育運動時受了傷。」
體育運動……
許玖道:「你們市最近報失蹤的都沒比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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