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忽一睜眼就看見一個人坐在自己床邊, 這無疑是一件極其考驗當事人心臟強度的事。
如果這個人是端著血肉模糊的頭顱,裂開血淋淋的大嘴,笑容詭譎且恐怖的鬼物, 那將是絕殺中的絕殺,意志力不強的人當場就能徹底厥過去,從此再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但倘若坐在自己床邊的是一位猶如春花秋月般傾世無二的美人呢?
無情沒經歷過這個,更沒人教過他該如何應對。
在看清那張在淡淡月華下仍顯得熠熠生輝的臉後, 大捕頭的臉色倏地紅潤了不少,耳尖更是紅得像是要滴血似的,手中如同頂級玉石般冰潤的觸感被陡然放大了無數倍。
他下意識地鬆開了手中擒住的手腕, 整個人像是要立刻從床上彈起來了。
那隻被鬆開的手輕輕按在了他的胸口上, 隔著一層裡衣, 似冬日裡最初的那朵冰花,激得無情止不住顫了顫眼睫, 像極了受驚的蝴蝶驚慌失措地扇動著翅膀。
他聞到了一股馥郁的冰冷花香。
是他不曾見過的花。
是只會盛開在冰天雪地里的花,冰冷又荼靡, 讓人連遠遠觀望都會被凍得瑟瑟發抖。
「好孩子,別害怕,我不是壞人。」
她也不是人。
眼尾盛開著荼靡薔薇的女大公兀自笑了兩聲, 纖長手指輕輕撫過這孩子略微上揚的眼角, 她未將青年帶著羞意的抗拒和警惕放在心上,宛如一個溺愛幼崽的長輩那樣, 孩子的一切行為都可以被包容和原諒。
這是好孩子應得的待遇。
她垂眸看了看無情遮蓋在被褥里的雙腿, 話語中染上的疼惜的溫度:「你的腿,還有知覺嗎?」
世界與世界之間存在微小差異, 這點差異在幹員們眼中並沒有什麼,但投放到整個世界的範圍, 完全可以當做蝴蝶效應來看。
在有些世界裡,無情的雙腿並沒有嚴重到壞死的程度,還有一定的概率以人類的醫術救回來。
這一點很重要,畢竟塔羅納的治癒方式很硬核,如果這個無情的雙腿還有些許知覺,那她大可像治療蘇夢枕那樣慢慢來,而不是像在第一個世界那樣趕時間。
啊,小小一隻,真是惹人憐愛。
此刻濾鏡並不比從前低多少的大魔女暗暗感慨,養孩子這種事情真的會上癮,她完全能夠理解【血怨修女】的心情了。
忒休斯:……
這種事情可以不必理解的。
沐浴在這樣ῳ*Ɩ 的眼神中,無情感到無從適應,他已經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耳朵在發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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