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咱們這回突襲為什麼會被發現。」侯景說出自己的猜測,「這個蕭綜據說非常古怪,屋子不讓進人,睡覺不睡床,而是合衣睡地上。」
「他還在一間屋內的地上灑滿了沙子,每天光著腳在沙子上走路,以至於腳上生了厚厚的老繭。這般就能日行三百里而不累。」
賀蘭定立馬想到了初中物理知識——固體傳播聲音的速度最快。
蕭綜這種合衣睡地的習慣,表明他一直處於一種高度警覺的狀態中,哪怕是睡覺都不得安穩。而在沙子上走路,腳上磨礪出厚繭,也是為了隨時逃命做準備。
是什麼原因讓一個本該養尊處優的公子哥陷入這種惶恐不安的驚懼之中呢?能讓皇子害怕的,只有在其之上的皇帝吧。
可是,明明南梁皇帝蕭衍是個對自己人非常寬容的皇帝——甚至有菩薩皇帝之稱。
侯景說出一個信息,「他還下令砍死了徐州所有的練樹。」而南梁皇帝蕭衍的小名叫做「練兒」——這明明是仇人啊!
幾廂印證,一切的謎團和違和似乎都最終指向了一點:蕭綜非是蕭衍親子。
「不管真假,咱們試一試唄。」侯景反正不在乎于謹的死活,倘若能利用蕭綜的身世之謎拿下彭城,那自己就立大功了。
「讓我想想。」賀蘭定習慣性掏出隨身小本子,勾畫出南梁皇室複雜的親屬關係圖。
「蕭寶夤現在在哪兒?」賀蘭定突然問了句,「去年他是不是被認命為都督徐州東道諸軍事,討伐梁軍?」蕭寶夤和蕭綜這兩個叔侄都來了徐州,這麼巧合嗎?
可單鷹接話,「可是後來關中作亂,蕭寶夤就成了西道行台、大都督,率眾西征,打莫折天生去了。」大魏北境作亂,關中地區也起義不斷,歧州、雍州都被關中起義軍占了。
「讓我好好想想。」賀蘭定踱步回了營帳。
他將自己想像成蕭綜:母親身份低微,自己身世成迷,可偏偏父皇對自己很不錯,封王封地盤,給兵給權利——難不成一切都是謠言,都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北魏的蕭寶夤(疑似自己親二叔)剛剛在徐州轉悠一圈,父皇就派自己來守徐州,會不會看似放權,實則是試探呢?
蕭綜無疑是多疑之人,就連睡覺都時刻警惕著。那他是會相信父皇會不計前嫌地愛自己,還是會相信皇帝養父安排自己來徐州,其實是已經在懷疑自己、試探自己呢?
顯然,蕭綜心中那根搖擺不定地指針早已偏向了後者。
那麼,蕭綜和蕭寶夤這對叔侄已經接頭聯繫上了嗎?賀蘭定驀得想起很久以前的一樁事情,那是自己第一次提刀殺人,還是滅族——烏丸部落。
那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賀蘭部落和烏丸部落起了衝突,賀蘭定起手就滅了烏丸全族,在收繳過程中發現了蕭寶夤的私印。
那個時候起蕭寶夤就從烏丸部落手中走私馬匹,壯大自己的實力。
賀蘭定沒有清空東西的習慣,福利院中的生活讓他無比珍惜到手的每一個物件。因著這一習慣,十多年前偶然得到的那枚白玉印章一直被賀蘭定保存至今。
賀蘭定走出營帳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個小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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