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連你也不要我了的話……」她作勢微微紅了眼眶，惹得紀姝榆瞬間不自在地別過臉去，低聲道：「明明是你先不要我。」

「什麼？」沈蘇婕沒聽清地問了一遍。

紀姝榆垂著眼睫，沉默了好半晌後才回答：「沒什麼。」

她終究是拿沈蘇婕沒有辦法，應承了下來，她想著——那就再與對方吃最後一頓吧，就當是……散夥飯好了。

她的青春，她那酸澀苦楚與一地狼藉的暗戀，總該有個正式的結局。

沈蘇婕面上露出高興，她忍不住擁了紀姝榆一下，然後指著前方的建築說：「到了。姝榆你還記得嗎？當時你請我吃的第一頓飯就是這家。」

紀姝榆隨著她的指示望去。

是了，大一開學的那一天，她對秦沅一見鍾情，所以她費盡心思地將室友們打發走，只單獨約了秦沅一個人出來玩。

她還記得，那時候十八歲的秦沅笑得純真又燦爛，每一抹笑容都像是春日耀陽，灼灼地照進她心底，也照亮了她年輕富有幻想的青春期。

可惜了。

到底是不相干的兩路人，所以最後才會鬧成這般狼狽地收尾。

口中悄無聲息地泛起一絲苦澀味道，紀姝榆被沈蘇婕拉著進入餐廳後，到了窗邊的位置坐下。和那一年的那一天同樣的位置，卻是不同的景色。

紀姝榆安靜地看著窗外的一片蕭瑟，覺得自己此刻的心也大抵不過如此。

點完菜後，沈蘇婕灼灼地盯著紀姝榆，話很密地不停說著。而紀姝榆則充當起了傾聽者，偶爾點頭表示自己有在認真聽講。

等到飯菜上來，紀姝榆的話依舊不多，沈蘇婕卻說得舌頭都要抽搐了，又不能停。

只要她停下，氣氛便會變得莫名的凝滯和低氣壓，令人喘不過氣來。

好在有吃飯的動作打掩護，所以沈蘇婕尚還能夠趁機放鬆小會兒。

吃飯的途中紀姝榆想了很多。她覺得自己與對方始終是不合適的，更何況之前告白的時候，秦沅還曾明確地拒絕過自己。

所以即便自己如今還對對方存有念想，還念念不忘，也應該理智些，極力把心中那涌動的情緒給壓下去。

她不能繼續一錯再錯，這樣對對方對自己都沒有什麼好處。

她應該往前看了，而不是繼續在女孩子身上糾纏內耗。

如果季唐景真像沈蘇婕所說的那般隱瞞了她自己的婚姻狀況來和自己發展關係，那麼自己完全可以忽略和排除掉季唐景，轉而去認識和接觸新的女人。

世界之大，紀姝榆不信每個人都是季唐景那樣的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