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有什麼不可言說的東西好像正在朝一個她不願意看到的方向發展，那樣的結局令她感到焦躁不安，心煩意亂。

林妍倏地啞聲，說不出話來了。

她有預感，若是繼續爭執下去，恐怕她們連最表面的姐妹都要做不成。

於是林妍沉了臉，一雙漆黑幽深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注視著沈蘇婕，「我對她沒有意見，你誤會了。」

她的嗓音冷冷淡淡的，聽不出來任何的情緒：「以及，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沒到我會對你身邊的朋友產生意見的地步。」

沈蘇婕聽聞，先是面色一怔，而後瞳孔渙散，滿目茫然。

她不解地抬起臉頰，似是不知道往日那般和善可親的好姐姐為何會忽然對自己說出如此冰冷無情的話語，叫她一時間只覺得委屈不已，眼眶酸澀。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沈蘇婕努力在林妍面前克制著自己想要掉眼淚的衝動，「姐姐。」

「是。」林妍毫不猶豫地回答她。

林妍臉色依舊如常，沒有絲毫變化，可沈蘇婕卻驟然失控，「我不信，你分明是騙我的！我不信你會一點都不喜歡我！」

她高聲控訴著，「你之前分明就對我很好，會關心我，會在爸爸媽媽面前維護我，替我撐腰，還會替我主持公道。」

「我不信在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大矛盾的前提下，你會變心不再像以前那樣稀罕我。」

「你肯定是在騙我！」

她一字一句，說得尤為用力，一雙氤氳著水汽的迷濛的眼更是眨也不眨地盯著林妍，似是要將對方的一切偽裝都看穿。

林妍胸口泛起一股微妙的情緒，但頃刻間被她壓下，「我得去工作了，你去陪許小姐吧。」

她一副不願意再聊的模樣惹得沈蘇婕瞬間崩潰。

兩行清淚眨眼便從她的眼眶流下來，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林妍心臟狠狠地跳了兩下，想開口安慰，但最後又生生忍住了，「許小姐還在輸液，你過去看看她，給她弄個熱水袋取取暖。」

「我不要！」沈蘇婕聲嘶力竭地拒絕了一聲，後又倏地冷靜下來，語氣訥訥地問：「你當真要這樣將我趕走嗎？」

「姐姐。」

林妍大抵明白她的意思，卻裝傻充愣，極力去忽略著內心的那絲不安道：「這種時候你理應去陪她……」

「好。」話音落下，面前的少女就已經含著淚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好。」

「我這就依姐姐的話，去陪阿心。」

「反正我和阿心都是孤苦一人，沒有家人關心，也沒有家人疼愛。」她戚戚地笑著，「都只能自己一個人苦苦地裝作堅強，裝作若無其事地過活。」

「既然如此。」沈蘇婕勾起一抹笑，隨即在林妍不好的預感中緩緩開口，「那我們不如就此相依為命，成為對方生命中堅不可摧的蜜糖似的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