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一碰就著,又是剛開了葷。蕭山雪見他明明吞著口水卻不肯動,便溜到地板上,極為自然地卡在床和飄窗之間的縫隙間,垂著眼睛把幾縷頭髮撩到耳後。
祁連要推開他已經來不及了。
蕭山雪引著他撒野,精神觸絲一時沒動靜,可明淨的眼睛裡卻盛著瀲灩水光,濕乎乎暖融融,鼻尖上熱氣一陣緊似一陣。仿佛精神結合對他而言就是唯一的選項,為了這個做什麼都行,非要拗著祁連答應不可。
他一向認準了就不回頭。
生疏,但是投入。祁連把人拎上來像是怕他受涼,可飄窗的深灰薄絨毯下一樣是冰涼的大理石,越是把他襯得像天鵝絨上精雕細琢的珠玉,就越讓燒起來的難以忍耐。
指尖在玻璃上抓出道道白痕,窗外江上橋上車流連綿,因為隔得太遠而失去吵鬧、變成單純的冷暖光影和反著瑩亮光澤的雪線。條條明艷絲線纏繞流轉、偶爾一兩朵閃爍像極了他的靈魂震顫——
這是蕭山雪設計好的。
他要祁連親眼看見他的精神圖景、他動彈不得而柔軟張揚的觸絲,還有他顫抖溫熱的靈魂。
蕭山雪是林間生靈,不是祁連的金絲雀。
在滿心依賴一腔愛意的散碎喘息中,祁連把蕭山雪翻過來,吻和精神觸絲一起撲向他。
千萬條纖細的觸絲如溫柔的雨絲主動攀上蕭山雪,他要融化堅冰滋潤乾涸。這種結合就像是獻祭,明知背後是意識的黑淵,卻還是要咬著痛苦包裹住蕭山雪受傷的觸絲斷口,就像蕭山雪溫柔而急切地包容著他——
那就互相愛著吧。
祁連為數不多的嚮導觸絲瞬間被崩散,他被拖進知覺的漩渦里。
哨兵的本能吸引讓那些斷口中溢出精神力,亂飆的知覺把周遭扭曲成奇詭的樣子。最遠處群山上的星芒亮得仿佛要擠到窗戶上來一窺風雨,開著燈的室內卻暗得出奇。江上水塔的倒影如流星般滑動,那些橋和路平直的燈影與河流一起盤折。
輪渡的汽笛已經很久沒有響了,反而蕭山雪被口水嗆到的咳嗽合著喉嚨里的叫喊支離破碎,刀子一般扎著祁連的耳膜。
祁連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好好安慰他,還是乾脆用什麼東西代替了語言。周遭在旋轉、在變幻,就算是被裝進離心機里甩了上千圈也不過如此。眼前白色紅色黑色的煙花交錯著放,祁連活似被魯智深暴打的鎮關西,因為搶了蕭山雪一顆真心吃了莫大的苦頭。
蕭山雪在掙扎。
精神結合的束縛或許喚醒了蕭山雪關於莫林的記憶,那些和著眼淚和尖叫的恨意踹在祁連身上都是十成十的力氣。他在只有自己和祁連的美夢裡睡了太久,他不想醒來,那是黎明前的黑暗。祁連幾乎是用意志維持著動作分散他的注意力。他低頭吻自己的小愛人,沾了一臉的淚。
「把你的恨也交給我——」祁連夢囈似的叫他,「球球乖,是我,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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