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這樣的表情讓莫林愉悅起來,他一時沒有急著推進去,反而大發慈悲似的說:「你不過敏,每五個小時一針,每次減一個小時。我給你的用量在小泉建議的安全範圍內,我問過了,這東西會像放大器一樣幫你放大腦電波信號。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你就這麼想毀了我嗎?」
莫林低沉地笑了,針頭刺破皮膚。
「我只是想幫你提神,再說了,你也得自己努力,別上癮。」
蕭山雪看著針管里的液體一點點減少,他本以為自己會崩潰,或者乾脆和莫林拼命。可真到了這時候,他反而釋然了。
本來殺人放火的事情就沒少做,這一點算什麼?莫林現在做的一切或許根本無關輸贏,他只是為了讓最後一幕變得更精彩罷了。
到時候,他,莫林,祁連,三個瘋子,不知道要折騰出怎樣的好戲來。
僅有的控制力全部用在控制精神觸絲上了,他在恍惚中聽到莫林說:「時間還早,我來給你講個故事吧。」
莫林按著蕭山雪的肩膀,要他坐在靠牆的一塊水泥石板上。薄薄的衣服隔不掉什麼知覺,但莫林樂得讓他因為這種小小的苦頭保持清醒。為了避免反抗,他甚至安排了幾個哨兵按住他。
他依舊叫他白雁。
「你知道一些關於我的事情,我今天要告訴你的是另一個版本。」
「我與燕寧站的過節你早就知道。我的父母死於燕寧站的追殺,我的哥哥在訓練中去世,我的妹妹是嚮導,被你淘汰了。但是所有的這些,都不重要。」
「我在訓練的時候就在思考,人性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莫林點起一支煙,見蕭山雪因為藥物作用呼吸急促臉色緋紅,就把頭一口煙霧噴在他臉上,在他的咳嗽聲里繼續說下去。
「朱鑫同情我我想給父母和哥哥報仇,為此他將關於燕寧的知識傾囊相授,或許他以為我會去刺殺劉長州。但是你知道嗎,他是我見過的最愚蠢的人。」
「他以為我自揭傷疤是為了安慰他,但這對我來說根本不算傷疤,這只是一種經歷。那個聖誕節,哥哥和妹妹的從鄰居家院子裡拔來的野花被母親掛在床頭,而我掙錢買的披肩卻被扔在地上當腳墊;我挨了打才救回來的流浪狗,卻繞著打我的父親打轉——我看到了潛入家裡的行動組,可那又能怎麼樣?我提醒他們,他們卻說我作怪來爭奪家人的注意力。這種事情,怎麼能算我的傷疤?」
「在基地,我的哥哥要拉著我一起走出掩體投降,而我卻趁他中槍轉移位置;同樣的,我妹妹最會裝可憐,結果還不是被你淘汰。他們自掘墳墓,我為什麼要同情?」
莫林似乎在尼古丁里平靜了一些,看著蕭山雪不受控制的眼淚,突然笑了出來。
「你哭什麼?你在可憐我嗎?可我不覺得自己可憐啊。」
「我腳踩溫莎,炸翻燕寧,已經替他們報了仇;但是我自己的問題還沒有找到答案。我的母親說我人性惡劣,那或許是她不喜歡我的託詞;無數個死人說我沒有人性,那或許是他們不甘成為我手下敗將的藉口;小泉和莉莉安說我人品貴重,那當然是奉承的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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