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駁斥蕭郁要干預的意思。這兩天他想得明白,江熙有畢生執著的事業,既然不能說開,他也不能勉強,該忙自己的事去了。
他昨日向蕭郁提請去宣州視察民情,便有了今日下朝後,蕭郁帶上三位老臣前來問罪。
「你!」蕭鬱氣得摔凳子。
大臣齊齊跪下,趕忙勸撫。他們仨是看明白了,哪有什麼圈禁,明明是金屋藏嬌,蕭遣已經無可救藥。
馮初:「陛下息怒,趁未出事之前把江熙逮回來,這件事就過了吧。」
「這不是重點!」蕭郁指著蕭遣,想罵些什麼又都罵過了好幾次,是油鹽不進,指望三人去罵。「你們看看他,還有沒有救!」
林規原本就膈應江熙,自然是幫著蕭郁說話,道:「殿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此前說江熙身上牽涉多樁案子,要查一年,這會子又要離京,豈不失信。」
柳同則是苦於蕭遣一個端正男兒被江熙帶歪,勸蕭遣浪子回頭,道:「不用等江熙鬧出事,就有人忍不住要大做文章了,又豈是陛下為難他,倒是殿下為難陛下了。十四年過去,江熙要是知恩,就該好好珍惜殿下的眷顧,老實待在王府,哪會這般不顧殿下的處境和聲譽逃出去?不察是小,無心是真。」
蕭遣一副冷麵無私的表情道:「我再申明一遍,至始至終我沒有感情用事。」
蕭郁五官皺成一團抹布:「呸!你就裝吧。沒有感情用事你出家當和尚?沒有感情用事你長年累月不回家?沒有感情用事你拿劍抹脖子?」
蕭遣:「我出家當和尚是因為你無理取鬧,我不回家是因為公務繁忙,我拿劍抹脖子是因為你不講道理!」
蕭郁這下起了勁,反駁道:「到底誰不講理?你說不殺江熙,我說好,你給我一個不殺的理由。你們猜猜他怎麼說?就四個字。」向眾人比出不可置信的四根手指,「情有可原!殺李顧,情有可原;割地投降,情有可原;投敵賣國,情有可原!怎麼,這四個字是閻王的生死簿,是太上老君的仙丹,是長生不老唐僧肉,不用死?合著這世上,奸淫擄掠一旦情有可原就不用追究,殺人放火一旦情有可原就可以原諒?你每一次狡辯,我都覺得你在羞辱我!」
林規:「殿下,這確實是你理虧。」
蕭遣言外有音:「陛下為君十餘載,知道的比我多,看得比我明白,嘗到了甜頭得認。」
蕭鬱火冒三丈:「你豬油蒙心!」
蕭遣:「你自私霸道。」
馮初塞到兩人中間,苦口婆心勸:「陛下、殿下,自家兄弟有話好好說,不吵了不吵了!」隨即轉開話題,「江熙這人身上邪氣太重,入府不到三個月,殿下又是折了腿,又是失去知覺、嗅覺,是不是中邪了?」
蕭郁諷刺道:「他還要中邪?他本身就是邪!」貼到蕭遣跟前,挑釁道,「我偏不去逮江熙,我還要跟你打賭,賭他不出事絕對不會自己乖乖回來。哼,在他眼裡你不過是他的避難所,論感情,他對你不過是可憐的主僕情誼。一旦他不需要你了,甩掉你跟甩掉一件舊衣一樣乾脆,忘記他結識玉堂後是怎麼對待你的嗎。當他有得選擇,你絕對是第一顆棄子,瞧瞧你那不值錢的樣子。你要是還看不明白他的為人,我就教你再看一遍。」
這樣的賭局蕭遣已經輸過兩回,道:「你贏了,他最重視的人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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