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瀾被遲戎盯得似乎有些不自在，開口道：「怎麼了？」

遲戎從他身上移開視線，目光重新落到天邊，「近來仙界動作不小，想必仙魔兩界又有一戰。」

長瀾知道仙界這點動靜瞞不過遲戎，卻沒想到遲戎會輕描淡寫的直接說出來，沉默半響道：「仙魔自古來就是死敵。」

遲戎自顧自的碰了下長瀾的酒杯，笑道：「就如同你我一般。」

長瀾看向遲戎的目光僵硬了一瞬，整個人臉色突然變得難看。

遲戎忽視對方的難堪，繼續道：「宗門的攝魂咒，巡遊路上的半妖，化境期的魔血，這些都是仙君送我的大禮。」

「……阿戎，我可以解釋。」

遲戎自覺和長瀾也算有著深厚的同門情誼，兩人少年時的互相扶持不是作假，可當他知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都是對方的精心謀劃時，竟不知作何反應。

生氣，怨恨？

是有的。

但是那又怎樣。

長瀾與自己不過師出同門，僅此而已。

想到這裡，遲戎眼神冷了下來。

「長瀾仙君也不必解釋，就像你說的，仙魔自古對立，你我二人終有一戰，最後的贏家只會有一個，仙界，我勢在必得，仙君自求多福。」

手中的酒杯化為齏粉，隨風灑在樓台地面上，遲戎轉身離開。

長瀾坐在原地看著一地齏粉眼皮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許久，起身時身上落下一灘酒漬。

……

仙魔大戰於七日後爆發，大戰當日三界動盪，妖魔仙兵死傷無數，眾人都殺紅了眼。

遲戎身上黑金色的盔甲鎏光溢彩，手中的長劍直指長瀾脖頸，硬生生在上面留下一道血痕，遲戎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倒在地的長瀾：「你輸了。」

長瀾拳頭攥緊，望著這樣的遲戎突然笑了，「你還是沒變。」

遲戎神色不明的看著對方，長瀾緩緩站起身，撥開遲戎的劍，「阿戎，既然你知道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為什麼對我還是不設防備呢？」

遲戎意識到不對勁，沒等封住周身大穴，胸口就傳出劇痛，經脈逆流，血脈膨脹，下一秒，遲戎吐出一口熱血，全身僵硬的跪倒在地上。

幾息之間，兩人的身位瞬間顛倒，仙魔大戰的形勢隨之逆轉，長瀾站在遲戎面前，雙手捧住遲戎的臉，將已經失去意識的遲戎抱在懷裡，神情複雜。

「我本不在乎輸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