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攢了些力氣，睜開了眼，雙肘撐著地，費力地爬在地上轉動身體，朝著來時的路，趁著這時天還沒完全黑，慢慢向前爬，一點一點的，想離那大門遠一些。

不知道爬了多久，他感覺頭腦意識越來越模糊，直到眼前出現了一雙黑色的靴子，才將他快要喪失的意識拉回來一些。

他順著靴子往上看，是一身白色的衣服，腰間似乎還綴著紅色的玉佩還是什麼東西，他視線模糊，看不清楚，再往上看，是高高豎起的領口，和男人模糊的臉。

「你快要死了……」

他聲音沒有什麼感情/色彩，只是平靜陳述這個事實，語氣很淡然，但聲音很年輕好聽。

「我，我知道……」寧安愉不明白，這個人來告訴自己，這楓個自己最清楚不過的事實有什麼意義。

「那你，何必還要浪費這個力氣？死前為什麼不選擇讓自己輕鬆一點啦？」他又問道。

「可這兒……是鳳嘯門的地方，我是大豐皇子，死在這裡，他們難免受到牽連。」他還是費力地回答了他的疑問。

「可是鳳清不救你，絕了你最後的生機，你不怨恨他嗎？何必要為他們著想？」

第二十三章 上輩子怎麼那麼苦

「他……他救我，是他額外的人情，不救我，也是他的權利。我……有什麼好怨恨的？」

那人沒有說話，他感覺他的目光是靜靜地看著自己。片刻後，他才道：「你本性善良，意志頑強，確實難得。但重塑靈根並非三五月之功可就，我修煉將近千年，現已是突破最後一關完成飛升宏願的關鍵時期，實不能再為他事耽誤了，抱歉……」

說完，他便消失無蹤了。

原來，他就是鳳清啊！他來看了自己一眼，也好……

不過，也不重要了，他就要快死了。當今世上，只有仙修鳳淸有能力幫人從塑靈根，但重塑靈根耗時耗功，而世上因為靈根被毀而死的人每天都有那麼多，如果每個來求鳳清他就救，那他都得被累死了。

他不救自己，是理所當然的……

他繼續往前爬著，想要用盡最後一口氣，離這裡遠一些。

……寧安愉是被憋氣憋醒的。原來自己不知道怎麼搞的，竟然把口鼻都撲在楚惜辰枕頭上了，差點沒悶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