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司焰頷首,也望向那方清秀的天地,他平靜道:「也不比仇恨之苦啊。」
「你的修道之途止於此,那些莫欺少年窮的套路你用不上。」秋眠緩緩道:「但在這裡,你有了一個機會。」
捧了茶盞拂去浮葉,他呷了一口,「你當時是怎麼想的呢,孤注一擲?」
「差不離。」晏司焰飲了茶,說:「他們開這個陣法時,用術放倒了所有需要助陣的人,但合歡宗對此術多有防備,那時我醒了過來。」
那一年他十九歲。
刀鋒架在頸上的少年抱拳跪地,說自己出身卑微,受晏氏養育大恩,如果能為神明和家族盡一分力,也是此生無憾。
「也許是因為我一直裝的非常好擺布吧,再說自己的孩子也比旁系要可靠。
「只是這陣委實難了。」隨後晏司焰自嘲道:「我也著實天真。」
他想要報仇,報殺母之仇。
什麼兩情相悅,不過是哄騙,騙到手了也不放過,若是反抗,即會被囚禁,也不會有人相信,合歡宗的門人會被世家子利用。
幾歲的孩童曾輕輕吹著母親手腕上被禁錮法器灼燒出的紅痕,眼淚汪汪地問:「娘親,疼不疼?」
容貌美艷的女子不答,只把他抱入懷中,推開小軒窗,指向枝頭翎羽華美的羅鳥,「喜歡嗎?」
他點點頭,「嗯!喜歡。」
「阿焰,如果有天我不在了,你不要難過。」她親吻他的額頭,「娘親只是變成了飛鳥。」
他抓緊母親的手,焦急道:「娘親不要走!」女子卻笑了:「小笨蛋,你該為我高興。」
「她沒有飛走。」晏司焰說:「扼頸後她被吊在房樑上。」
再十日後,與合歡宗勢不兩立的宗門的女子,風風光光入了門。
美麗的鳥兒至死也被金器困在籠中。
他們當他不知,騙他母親與人私奔。
小小的孩子義憤填膺,自說以後再無娘親。
也非謊話。
是真的沒有了。
死去的人,真的再也回不來。
「從前她非常喜歡讀那些野本子。」晏司焰怔怔道:「可是不是誰都有正角兒的命格。」
「是。」秋眠道:「你想向晏氏報仇,幾乎沒有可能。」
這就是書外的世界。
多少求之不得,多少窮途末路。
「這個陣是我僅有的機會了。」
晏司焰練不了刀便去學陣,他苦心研讀也知千百種陣法,如果這是一個真正的陣,他確實可以反將一軍。
他殺不了陣外人,但在這個被他所監管的陣中,本可得償所願。
「所以你把渡劫修士引進來當你的打手?」秋眠道。
「這不是我做的,我沒有那麼大的權柄。」晏司焰說:「而且我身上有咒,對陣中人動手會立即被鉗制至失憶,只是我母親留我秘術,失憶與復憶我自有方法。」
「一個漏洞。」秋眠端了茶道:「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一個年輕人,晏氏心也真大,你怎麼逃過搜魂,怎麼過他們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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