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晏宅時,陌塵衣說他可以任性一些,秋眠也曾試過,但他邁出一步後,再遇事便會往後退。
他早已失去了這個能力,放肆地索取愛,坦蕩地付出愛,皆是如履薄冰,他厭惡著自己對人無法信任,總覺今日之喜,來日必償。
當師尊問他風樓的臥房想要怎樣的布置風格時,秋眠說不出個所以然,他不敢說,心中總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再好的東西總也是要被毀掉。
或許以往種種,他認為或許他是索求太多,人不能太過貪心。所以當陌塵衣說那便按他想要的風格來裝潢時,秋眠著實鬆了口氣。
離開雲明宗的那夜,白蓁早就準備好了,早早等在靈屏出口處,狐狸窩在她袖子裡,與黑衣形成鮮明的對照。
為此白蓁有些鬱悶,她對晏司焰可以冷著臉教訓,但對毛茸茸的小狐狸實在沒有招架之力,尤其是晏狐狸手感好的不行。
她知道晏司焰的心思,這種年紀的少年人她在挽仙樓中見過不知多少,確實是一腔火熱,可是又有多少可以長久。
她是聞名太儀界的如珠娘子,這並非什麼美名,少年人經不住一時的愛慕澆心,來日必將後悔。
不過也便就是這一會兒的相處了,雖如今血厄宮隸屬於風樓,可當初條款寫的清楚,白蓁是自己去風樓當管事,血厄宮可為風樓所用,卻也要受風樓庇護,回去後白蓁決定把這晏司焰扔到風樓去歷練,從此後井水不犯河水。
狐狸窩在她袖中不知在想些什麼,縮成一團腦袋墊在爪子上,尾巴也捲住身子,似乎有些委屈和無奈。
花冬打算把借雲明宗的醫書還了,但負責書閣的長老說不用,季南月還過來再送了她一箱子的書,說都是當年自己看過的,還留有筆記,她若不介意便可以全部拿走。
為此花冬十分過意不去,但季南月拍拍她的肩膀:說來日你學成,我們還可以交流心得,何樂而不為。
又講起自己當年,如何不曾迷茫過,但那時師尊對她說,哪一道不可為,難道用法器的修士不可以是個醫修嗎,何必將自己框在一個方框中。
而印葵與昏迷中的耿子規好好道了個別,他再一次把熄滅的靈石換下,將治療法陣重新籠罩在一片清澈的藍光中,與負責的長老們交接,長老們阻止了他的叩拜,他便斂袖對幾人長鞠而下。
花冬問過他,今時今日心中是何感想。
他如實相告,道:「報仇。」
花冬便拍拍他的肩膀,又問:「報仇之後呢?」
印葵道:「開個醫館。」
復又悵然地笑了笑,「也許哪天他醒了,便也讓他大開眼界,我不是以前那個毛頭小子了,我也可以……讓他覺得安全和依靠。」
耿子規究竟能不能醒,誰也說不到,這樣的等待很大可能沒有結果。
但花冬再理解不過他的想法,這樣活有時未必是壞,印葵是聰明人,他知曉該如何去做。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晨雨小说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