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但是那是個意外。」

「那個女孩子是我們村里一戶人家的孫女，算起來應該比我還大幾歲，我小時候還叫過她姐姐。」

「但是那家人的運氣不太好，前面生的兩個哥哥都死了，母親傷心過度，不久之後就也跟著過世了。父親為了遠離這個傷心之地，也為了維持生計，就外出打工去了，只留下了她和瘸了一條腿的爺爺。」

因為爺爺不能勞作，全家基本只靠父親每個月寄回來的那點錢活著。

但是從某一個月開始，父親竟然不再寄錢回來了，而且也沒有了任何消息，從此消失得無影無蹤，讓本就艱難的爺孫倆生活更加雪上加霜。

「但是那時候，剛好我爸的事業搞得風生水起，說要發展鄉村經濟，帶動全村人一起富。」

「既然要發展，那肯定就得征地啊！所以沒多久，上面就開始征地了。」

王淇嘆了口氣，說道：「但是他們只靠這一畝三分地活著，所以死都不肯答應徵地的事情，他們覺得我們是在趕盡殺絕，不給他們留活路。」

「尤其是那女孩子的爺爺，更是冥頑不靈，怎麼說都不聽，就是認定是我們要強行搶走的他們的地。」

寧子期：「所以你們有搶嗎？」

王淇立馬搖頭：「當然沒有啊！我們都是秉承自願原則的，而且像他們那種情況的，我爸還會私下底偷偷加錢。」

「那你爸爸真是個大慈善家啊。」寧子期評價道。

「確實我爸挺愛做慈善的，他房間裡還掛著很多錦旗呢。」

「既然這樣，那女孩子怎麼就死了呢？」

說到這個，王淇神氣的臉立馬就又垮了下來。

「唉，都是因為她爺爺。那時候正是汛期，我們那村子的地就在河邊，那水隨時都會淹上來。那天是簽征地合同吧，然後她爺爺就以為我爸是要去搶地了，一個人拄著拐杖就去地里了，結果那天剛好洪水淹上來了……」

王淇的眼神萎靡了一下，繼續說道：「她爺爺腿是瘸的，根本跑不掉……就淹死了。」

「他孫女追出去想救爺爺，也淹死了。」

……

王淇說完之後，整個房間的氣氛突然就變得無比的壓抑，聽完這個故事，每個人的心裡都挺難受的。

寧子期只能看見那一潭死水，以及聽到了女人的呼救聲，這麼完整的故事還是得誘導本人說出來才行。

「你這個症狀出現多久了？」

王淇回答：「其實搬來沒多久就隱約開始有點了，不過那時候只是覺得剛離開故鄉，難免水土不服，也就沒管。後來每年的情況就都在加重，起先只是覺得這裡有點陰森，後面就開始頭痛，再後來，我就感覺總有人在暗處盯著我。」

「直到上個月有天晚上，我在家裡的蓮塘里看見了一個長頭髮的女人，她竟然在水裡梳頭！」

「從那以後，我就覺得我瘋了。」

說到這裡，他又忍不住潸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