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孤兒院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這次不是江魚一個人偷走，而是一大群孩子圍著，不讓兩人走。

周嶼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紅包給大家分。

都不用說，大家自覺排了隊，發到最後，周嶼笑著問最後的男生：「你怎麼又排？」

男生紅包拿在身前，沒有藏起來的意思，他抬手摸摸後腦勺，有點不好意思，「我給妹妹領，她沒出來。」

周嶼愣了愣，李院長趕緊道：「他妹妹才來幾天，認生。」

她沒多說，周嶼也沒多問，只點頭，又給男生一個紅包，然後摸摸他的腦袋，「那你要照顧好妹妹知道嗎？你是男子漢！」

男生也不大，看著也就七八歲的樣子，很瘦，但是他用力點點頭，周嶼腦袋有點恍神，他笑了笑。

兩人要走的時候，男生突然又拉住周嶼的衣角，周嶼轉身，男生小拳頭握緊，臉也漲紅，但還是道：「哥哥可以幫我給妹妹買新衣服嗎？我把紅包給你。」

李院長趕緊上前拉男生，「小石，別這樣。」

周嶼笑了笑，示意沒事，他問：「妹妹沒有嗎？」

被喊做小石的男生搖頭，「我怕她穿我的會被人笑話。」

江魚站在一邊，安靜看著，沒說話。周嶼聽懂了，他說：「妹妹多高？」

小石被李院長拉著，抬手在自己腰間比了下，「她到我這。」

周嶼應了，「好，我讓人買了送來好不好？」

小石立刻開心了，把紅包塞給周嶼，「謝謝哥哥。」又轉頭看江魚，「謝謝姐姐。」

周嶼來就糾正過要他們喊叔叔阿姨，但是他們堅持喊哥哥姐姐，他也就隨他們了。

他笑著把紅包又推回去，他說：「紅包你拿著，就當是我送給妹妹的新年禮物。」

小石手裡的紅包捏緊了點，又遞過去，「我給妹妹買。」

周嶼有點驚訝，他明顯很不舍，小石又道：「媽媽答應給她買的，媽媽不見了，我給她買。」

李院長一時被戳到淚點，已經偏過頭，都是苦命的孩子，只知道是媽媽不見了，其實是，不在了。

周嶼看到了，猜到什麼，一時沉默。

「我幫你買。」江魚面色如常伸手接過他手裡的紅包，她從自己包里又拿出個新的紅包，遞給他，「剛剛的是哥哥給的，這個是姐姐給的。」

小石猶豫，江魚勾起嘴角，塞到他手裡，抬手摸摸他的腦袋，「新年快樂，幫我給妹妹也說一聲好不好？」

小石這才捏住紅包，點點頭。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有點沉默，江魚平時話就少，但是周嶼卻很少這樣話少。

江魚看他幾次，她主動出聲問：「幹嘛背著我又修這個又修那個？」

周嶼安靜好幾秒，喉嚨吞咽，「嗯」了一聲。

江魚：「……」

她笑道：「幹嘛？你有沒有聽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