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到底一場同窗之誼,故友之情,她對周琛書說道:「熹追之事,她既已無性命之虞,總還有些迴旋餘地。即便她不願見你,金虛派也到底是你師門所在,實不該就此徹底疏了情分。待我前去送珠之時,你不若與我同去,有我在中間迂轉一二,興許還能有幾分緩和之機。」
她這位周兄固然身有諸多輕狂不妥之處,優柔寡斷、衝動又少擔當,但為友之時,確是一片熱誠。為人者,薄情者、寡義者、貪者愚者狂縱者,本就集諸病與一身,從無完人,她亦是如此。
寧和看得清楚,他當初為踏上這修行之途,本就已將凡塵過往盡數拋卻一回,這二十年來長居於於金虛派中,若再連這一處也失去了,於這世上,可就真是無處可歸。
寧和不願見他如此,自然想要幫上一把。
卻不想周琛書聞言,只是搖頭苦笑。
寧和微微皺眉,不解道:「怎麼?」
周琛書仰頭一口飲盡杯中茶水,說道:「這一年來,門中之事,尚不止如此。」
寧和神色一肅,還有內情?
周琛書說:「金虛,伏風二門之斗,我派死傷慘重。我等師兄弟中,亦損數人。其中,就有我大師兄穆山衡……和小師弟叔寶。師父他……大受打擊,自半年前叔寶去後,至今不曾出關。」
一番話幾經停頓,說得艱難不已。而聽著的寧和握著茶杯的手腕一抖,杯中茶水晃動。
「叔寶……」驟聞這等噩耗,她心中哀慟,幾不能成言。
金虛派之中,除熹追外,就數那小少年同她最為熟識,尤其最初寒洞中時日,對她更是多有照顧之處。
至於那穆山衡,雖相處不多,卻也記得是個偉岸男子,實在叫人惋惜。
周琛書神色黯然,與她相對默坐,許久不言。
靜默良久,寧和低聲道:「此番上山,我當前往祭拜。」
周琛書垂著目光,慘笑道:「那便也請替我拜上一拜吧。自叔寶去後,師父性情有變,對伏風門更是深惡痛絕。媞微雖已不在其師門下,亦為他所恨,不許我再與她來往。可我……我不來看顧她,豈不是要叫她只剩死路?師父得知後大怒,已將我逐出山門。」
「……」又聞噩訊,寧和已是無話可說。
半晌,只得勉強道了句:「日子還長,令師想來正是在氣頭上,周兄……且待來日吧。」
周琛書只是苦笑著搖頭。
兩人都平復許久,才又各自談起這兩年的經歷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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