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降溫？」路星凝剛才只顧著在自己身上練習，忘記了解降溫原理，她快速在某度搜索了一番，學習了一下大概原理，開始為喬羽昕酒精降溫。

她在她的額頭、腋窩、腹股溝等血管豐富部位分別塗抹了酒精，也不敢過度使用，就只是按照某度描述的步驟認真擦拭了一遍，然後陪在她身側觀察情況。

喬羽昕燒得迷迷糊糊開始說胡話，唇瓣張張合合，路星凝聽不清，只能將耳朵湊近一點，再湊近一點。

「爸……爸……」她聽見她喊了兩聲爸爸，眼淚止不住往外溢，胸口也因為激動變得此起彼伏。

路星凝剛想安慰，對方像是突然一下受到什麼刺激，渾身一個激靈，手腳並用地開始狂舞，沙啞的喉嚨發出呵斥：「滾，滾開！」

她的雙臂呈現出砸打的姿勢，像是在搶奪什麼東西：「還給我……還給我……」

路星凝見狀急忙伸手制止，她抓起她的手臂撕扯：「還給我……把骨灰……還給我，啊！啊！啊！」

歇斯底里的尖叫聲從破音的嗓子裡蹦出來，路星凝呆愣了一下，喬羽昕又開始哭：「對不起……對不起，爸，對不起！」

她不停地道歉，嘴裡喃喃念著父親的名字。

路星凝握著她的手安慰：「沒事啊，沒事羽昕。」

喬羽昕抽抽顫顫，情緒失控到極致，路星凝不停撫摸著她的心口，給她順氣：「沒事了寶貝，不怕，不怕啊，姐姐在……」

就當她以為對方快要平息下來的時候，喬羽昕用盡渾身力氣彈了一下，神情痛苦而扭曲地搖擺著：「成！芊！慧！」

她握緊自己的雙拳，骨節處因為用力發出錯位的響聲：「我要殺了你！」

路星凝被她的動作嚇到，沒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成芊慧」是一個人的名字。

喬羽昕開始砸床，狠命地砸，明明身體那麼弱，卻能發出來如此重的力道，像極了路星凝剛穿越時，她抓著她的手拼命咬的樣子。

「羽昕，羽昕，別這樣羽昕！」路星凝用顫抖的聲音祈求著。

對方情緒已然失控，身上僅有的一口氣，放佛要在頃刻間散盡。

路星凝根本拉不住，整個身子撲上去，將對方壓在懷裡，緊緊抱著：「沒事了，沒事了羽昕，是姐姐，姐姐！」

溫熱的肌膚貼著她滾燙的身子，路星凝一遍又一遍地喊她的名字，告訴她，是姐姐。

喬羽昕的身子開始顫抖抽搐，嘴唇也是同樣，這一刻，她恐懼到了極點，在路星凝身下不停地瑟縮：「姐姐……姐姐……救救羽昕……」

「姐姐在，姐姐在，羽昕不要怕，姐姐在的……」

不知不覺中，路星凝已經淚流滿面，面對這樣的喬羽昕，一切的安慰都顯得蒼白無力。

她不知道自己能為她做點什麼，更不敢想像過去的喬羽昕，曾經遭受過什麼樣的非人類待遇，只能盡力抱住她，抱緊一點，再緊一點……

終於，喬羽昕放棄了掙扎，安靜地縮在她的臂彎之下。

路星凝感受不到動作，心裡猛地一慌：「羽昕？羽昕你怎麼了？」

她抬起手臂，本能地往喬羽昕鼻息間探去，好在，微弱的呼吸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