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她很害怕你離開，因為你走了，身邊就沒有可以依靠的人了，就要繼續遭虐待受毒打。」

「雖然現在，她也還是害怕，可她卻要趕你走，因為她知道，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你的平安，與她自己的平安比起來，她更在乎你。」

「羽昕是個好孩子，她哪怕瘋了傻了，她也不會去傷害一個無辜的人，請你相信她，好嗎？」

或許是因為擔心，章向荷一口氣說了好多話，每一句都在為喬羽昕解釋，可她不知道，此時此刻，在路星凝心裡，別說這一切推斷都有理有據，哪怕僅僅只是一句安慰的謊話，她都願意相信的。

喬羽昕，那是她在這個陌生世界裡唯一的光源，她怎麼可能會不信她，從事發到現在，她不停地哭不停地鬧，不停地發瘋，不過是想要得到一個「有苦衷」、或者「不得已」的答案而已。

眼下，面前這個老人，她把真相告訴了她，那她心裡剩下的，就只有心疼、與更心疼了。

「阿姨，我信她！」路星凝在這一刻，終於收住了自己的情緒，單薄的身子主動鑽進了面前老人的懷抱里。

她哭著說：「是我太弱了，總讓羽昕保護我。」

上一次，她出手打喬母，也是因為自己。

那個對外界瑟瑟發抖，對惡魔充滿畏懼的人，不知道從何時起，就突然變得很勇敢，不哭不鬧，不躲不藏，用自己僅有的一點力量護著她的姐姐，護不住的時候，就順手推開。

誰說喬羽昕瘋了傻了，她一點都不傻，精明著呢，都知道用這種方式趕走自己心愛的人，去獨自承受那鑽心的痛楚。

路星凝使勁抽了下鼻子，不可能！不可能的，她想都別想！

隔壁喬羽昕，在把人轟出去後，已然撐到了極限，暈倒在蹇希懷裡。

蹇希將人抱到沙發上，幫忙檢查身上的傷痕時，無意間發現了幾處細節，她眼神詫異了一下，考慮到管家在，便立刻隱藏起來。

岑小度和喬母進來的時候，她已經處理好了喬羽昕身上的傷痕，管家也在旁邊打雜。

喬母頂著「滿臉憔悴」看了她們一眼，關心地問：「怎麼樣？」

可人家畢竟是國際心理學專家，接觸過難纏的患者和患者家屬不計其數，這點小打小鬧的她根本就沒放在眼裡，加上如今已經知道這母親不是什麼好人。

因此，蹇醫生這會兒講起病情來，那綿里藏刀的語氣，簡直不要太硬氣。

「不是什麼大問題乾媽，您累了一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反正羽昕現在已經睡下了，一時半會也不會醒來，我這邊看著就行，要是有什麼需要家屬配合的，直接找小度好了。」

「可是……」成芊慧還在猶猶豫豫，蹇希仗著自己「乾女兒」的身份，直接開始攆人：「放心吧乾媽，我辦事還不靠譜麼？」

「那好吧，那就辛苦你了小蹇，乾媽真的是……」

「哎呀沒事兒，乾媽，等喬羽昕好了，讓她報答我吧，您就不必操心了！」

蹇醫生憑著自己資歷與身份，三兩句話就把人打發走了。

當房間內只剩下岑小度和她兩個人時，蹇希這才道出心裡的困惑：「你姐姐這不僅瘋，誣陷起人來也是一套一套啊？」